嶽斯年拖著趙鸞鸞剛踏出半步,隻見眼前白光一閃,一片冰涼架在了他脖頸之上。
“二位終於出來了,兄弟們可在此等候多時了。”一個粗啞的聲音說。
原本寂靜的院子裏冒出了三個虯髯的大漢,瞬間就控製住了毫無防備的二人,為首之人不正經的眼神正在兩人麵上巡梭。
嶽斯年見趙鸞鸞被瘦子攔腰抱住,聲音裏都帶著刀子:“你們是什麼人?”
“求財的人,聽聞李老板和公主下榻於此處,想來交個朋友。”馮老大奸笑。
趙鸞鸞眯起了眼睛,這些綁匪是衝著她來的,隻是不知道李老板已經換成了嶽大人。
原主記憶裏整個爬床事件是她的好姐妹一手安排的,時間地點隻有薛貴妃清楚,甚至還幫忙準備了助興的藥物。
那麼眼前的人是誰派來的不言而喻。
所以薛雪凝這是把姐妹送了出去,順便還想撈點錢?
她恨道:“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不怕惹上麻煩嗎?”
“我自然是有讓公主閉嘴的辦法了,勸您二位配合點,讓家裏準備萬兩黃金,若是不願意配合,倒是也有不出錢的法子......”
馮大一邊猥瑣的笑著,一邊用刀在她胸前曖昧的比劃著,“讓爺爽幾把,反正公主也不怕多幾個入幕之賓吧!”
“大膽!”嶽斯年暴喝出聲,一招製住胖子,想要衝上來。
馮大的刀尖豎直頂住趙鸞鸞的胸口,威脅道:“李老板,別激動,再動我這刀可就直接進去了!”
趙鸞鸞仿佛沒有看到雪亮的刀尖,從頭到尾都很淡定,緩緩的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公主是個聰明人,我馮大就喜歡又聰明又漂亮的。”說完使了個眼色,胖子和瘦子手起刀落,兩人就癱倒在地。
趙鸞鸞是被後腦的不適疼醒的,窄小閉塞的空間裏,盡是腐朽之氣。
緩了緩才反應過來二人是被綁在一起塞進了車廂底部。
她想推開疊在身上的嶽斯年,才發現雙手被牢牢綁縛於身後。
“喂,嶽大人!”
“嶽斯年,姓嶽的,快醒醒,快被你壓死了喂。”忽而一個顛簸讓讓上麵的人用力壓下來,她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
嶽斯年在顛簸中醒來,身下的觸感和細語挑戰著他的感官,問:“你受傷了沒?”
“沒。你快挪一挪,還有你可有保鏢在附近?”
嶽斯年稍微動了一下,心神又是一蕩,苦笑:“見你何須帶保鏢?你呢,平日出門不是要帶十幾個丫鬟婆子嗎......”
趙鸞鸞心口一窒,還不是因為原主這個傻白甜輕信了毒蛇般的閨蜜。薛雪凝說別苑是她專門準備好的,三天三夜都不會有人打擾,孤男寡女,再加上助興藥物,李老板縱是和尚也過不了這個美人關。
嶽斯年在她懊悔的同時已經解開自己身後的繩結,趁著一個顛簸,提著趙鸞鸞的腰,跟她互換了上下。
“這樣好些了?”
趙鸞鸞隻覺身體一下輕鬆,已經趴坐在男人的腰上,視野開闊了許多,她從木板的縫隙之間,可以看到淩晨的街景。
進城了?
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她會被帶到何處。
照這樣發展,她將馬上遇到關鍵劇情人物,從而拉開《瀛洲傳奇》的複仇大幕。
故事開始於去年冬天,朱家軍十萬精英迎戰十倍於己的敵軍,為保衛城內手無寸鐵的百姓,在城門外浴血奮戰,苦守孤城三十日,最終因彈盡糧絕而全軍覆沒。而他們苦等的糧草,被薛家黨羽扣押在不到半日行程的鄰城。
皇上被他們蒙蔽,直接將失敗歸因於朱將軍領軍不利,裏通外敵,遂將朱家滿門抄斬。
朱家一位死裏逃生的副將,帶著證據上京陳情,被薛雪凝中途截下,如今就在這個私牢裏。
趙鸞鸞心中一動,既然馬上可以去到薛雪凝的大本營,不趁機送她一份大禮就太不禮貌了。
“我幫你把繩子解開。”嶽斯年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他現在隻想趕緊脫離這個窄小的車廂,前途未卜不說,目前這種姿勢,讓他全身的血液都沸騰,無法思考。
“不急。”
不急?不趁現在對方沒有警覺的時候,難道還等著馬車停下,把他們嚴密看管起來再想辦法脫困嗎?
“咱們先聊聊。”
還撩!
趙鸞鸞也察覺到了他越來越快的心跳。縱是現代穿來的色女,也不由有點尷尬,趕緊調整了下坐姿,轉移話題:“你不想知道李老板被誰擺了一道嗎?”
“......看樣子你是知道了?”突然來的摩擦讓嶽斯年聲音暗啞。
“一個親戚,我們要麼現在就走,吃了這個啞巴虧,另尋機會再報此仇,要麼,今日幹脆就去攪了她的好事。”
“公主果然記仇。”所以才在自己終於鼓起勇氣靠近時,一刀刀往他心上戳。
“不記仇,有仇一般是當場就報了。”
陽光從移動的木縫中打進來,在她臉上呈現出光暗交替的效果,看起來就像兩張麵孔,一麵天使一麵魔女。
嶽斯年笑了,真巧,他也是。
“我們要去的年糕胡同是一個私牢,到時可能不太容易逃脫,需要提前準備一下。”
嶽斯年心下微詫,年糕胡同是禦林軍大本營,裏麵居然會有個私牢,“我怎麼不知道?”
趙鸞鸞眨了眨眼,“嶽大人清風明月,不知道的事多了。在我的內衣裏麵有一包藥,一會找到機會下到他們的水裏,我猜以你的身手,不難吧?”
內衣......
嶽斯年摸了摸鼻子,“那得罪了。”接著手掌按了一下,確定好位置,最大限度的減少觸碰,僅用兩指將之夾了出來。
由於兩人都全神貫注地盯著那裏,氣氛還是曖昧得不行。
終於拿到那個分量經人的黃色紙包,嶽斯年調侃道:“準備真周全,我都不敢問這是什麼藥。”
趙鸞鸞睨了他一眼,“那就別問了。”
她心裏更堵,穿書第一天,劇情就如此瘋癲,甚至都來不及籌謀,主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迎麵而來。
太快了,快到有一絲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