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當天,我看到他懷裏擁著白月光向別人宣布,年底他們就要結婚了。
同居三年,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我成了一個笑話。
我主動退出。
他卻瘋了一樣死纏爛打:“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會死......”
我諷刺他說:“那你去死......”
一輛車急速向我駛來,他推開了我,血流了一地......
再醒來,他卻說:“我不認識那個女人,我隻要你......”
是的,他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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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就要結婚的人了,還害什麼臊!今兒正好是嫂子生日,還不表示表示!”
“親一個,親一個!”
台上被人簇擁的兩人抱在一起,僅僅是背影,言時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那是她已經同居三年的男朋友,裴圳野。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在家裏坐到淩晨兩點,隻為等他回家。
可卻等來他朋友打來的電話,說他喝醉了。
她便連忙趕來,卻不料看見這樣的一幕。
那個女人她見過一麵,是他身邊的助理。
這是公司年會,也就是說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事,就她不知道。
冷風灌堂而過,言時一時間分不清是身體冷,還是心冷。
台上那女人卻看見了她,眼神沒有絲毫意外,反而滿是挑釁。
其實她早猜到了,從他整夜整夜不回家開始,從他身上有了陌生香水味開始。
隻是沒想到,親眼目睹的這一刻,還是讓她心如刀絞。
言時捂住胸口,忍不住倒退幾步,撞在飲櫃上。
頃刻,櫃子上堆疊的高腳杯瞬間倒塌,淡黃的酒水灑了她一身。
台上的人們聽見動靜都看了過來。
言時轉身就往外走,手腕卻突然被人抓住。
冰冷刺骨,亦如那人的聲音,“誰準你出門的?”
去年她因為一場疾病高燒了三天,醫生確診為心肌炎引起的,建議不要劇烈活動。他便以此為由,不準她再離開那棟別墅。
“小時!你別怪裴哥。裴哥也是顧及你的身體才沒告訴你訂婚的事,你的病我們都知道了,我們也隻是想讓你開開心心的,不想讓你走的那麼孤單罷了。”女人說。
言時眼睫輕顫,“我什麼病?什麼快死的病,需要你們連這種事都瞞著我?”
“癌症啊,所以裴哥才特地推到年底才結婚,就是想讓你這最後一兩個月不要難過。”
她隻是心臟病,卻被他對外稱癌症,原來他看著自己的時候卻滿心想著她死了才好。
“那我還真是太感謝了他了。”言時看向裴圳野。
他薄唇緊抿,終究沒有說一句話。
言時眼神最後一點光亮滅去,她甩開他的手要走。
裴圳野卻不放開她,“等年會結束,我讓人送你回去。”
送她回去,然後呢,他和那個女人去哪?會發生什麼?
一想到這些,言時胃就泛起一陣陣惡心。
“你覺得我還會回去嗎?”言時問。
裴圳野臉色當即黑了,“不回去,你能去哪?”
三年前,她被父母趕出家門,是他把她撿走,給了她一個家。
三年後,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哪都不是她的家。
“不用你操心。”
說完,言時一口狠狠咬住他的手,直到血腥味衝刺整個口腔,手腕上的力度才小那麼一點,她果斷甩開他,轉身往外跑。
門口,卻迎來一聲急刹車的聲音,但時間還是太緊。
刺眼的光照向她的時候,言時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但她並沒有太多反應,或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沒想到,下一瞬,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
砰地一聲,車撞向了那人,周圍驚叫連連。
言時體弱,巨大的衝力和驚嚇讓她倒地後也暈了過去。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救她的人,會是裴圳野。
“小時,這是怎麼回事?”閨蜜關琳琳拿著張檢驗單,站在病床前問她,“別告訴我這是裴圳野的孩子。”
那是醫生放在她床頭的孕檢單,她都還沒來得及看,就被關琳琳大嗓門喊醒了。
不過她早知道自己懷孕的事。
“不是他還能是誰。”言時看她一眼,“你也知道他們要結婚的事吧。”
關琳琳立馬沒了勢頭,“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昨天你們年會鬧出那麼大動靜,網上都沒報道一點,可想而知裴圳野公司在公關方麵花了不少錢。”
“他,醒了嗎。”言時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手腕仿佛又覆上了昨夜的冰涼。
“剛從手術室推出來,哎,你幹嘛去,小時!你別跟我說你還要去看他!”關琳琳見攔不住她,便故意說錐心的話,“這孩子你準備怎麼辦?生下來,當一輩子抬不起頭的私生子?”
明明那個女人才是小三,憑什麼她的孩子是私生子。
言時心裏鈍痛,但腳步也隻是頓了頓,眼神隨即冰冷,“不生,打掉。”
關琳琳愣住了,那個為了愛甘願畫地為牢將自己囚禁的言時,能說出這種話?
很快來到病房前,裏麵裴圳野半身插著各種插管,昏迷不醒。
“那個,我就不進去了,我去接杯水。”關琳琳走了。
言時推開門,剛進去,洗手間就有人出來,朝她撲來。
“你還敢來!為什麼撞的不是你!為什麼要讓我的阿野替你賠罪!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和阿野要結婚了,他也不放你走?”
是那個女人,肖雅菁,昨晚的她一襲白衣長裙,好不優雅端莊、光彩照人,可此時披頭散發,眼下烏黑,不見半點明豔,全是猙獰。
“你想說什麼。”言時看著她。
心死不過一瞬。
不對,應該是很多個瞬間,她都知道自己不能再愛他了,隻是不甘心。但昨晚那一幕,讓她徹底絕望。也突然,不再覺得有什麼是接受不了的了。
“因為我的腎壞了,阿野偷偷采集過你的血做過鑒定,你和我正好匹配。”肖雅菁從包裏掏出張紙,“這單子我每天都隨身放在包裏,做夢都想著做手術那天,能徹底取代了你!”
言時接過單子,鑒定單上寫的很清楚,她的名字、年齡、血型,還有適配度99%。
怎麼可以這樣?
三年的感情,在他眼裏到底算什麼?
連最後都要把她利用完才扔嗎?
“你們是誰?”
突然,床上那個慘白如紙的人醒了過來。
肖雅菁立馬撲過去,“阿野你醒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小菁啊,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了,還記得嗎?”
“你是誰。”他又問。
言時視線從單子上,一點點移開,對向床上那人的視線。
那個她以為熟悉至極的人,現在卻陌生得讓她手腳冰涼,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我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