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拖出去!”太後氣得閉上眼睛,不再看她。
趙蘭眼圈泛紅,連連冷笑。
“孟柔惠!你忘恩負義!以前我替你做那些齷齪事......”
太後臉色徹底沉下來,“把她嘴堵住!”
“堵住嘴就能堵住你做的那些齷齪事嗎?孟柔惠!!嗚嗚嗚......”趙蘭四肢瘋狂掙紮,可最終還是被侍衛們強行拖了出去。
“姑母......”孟思雨小心翼翼安慰著:“奴才的話怎能放在心上,回頭處置她就是。”
太後眼底爬上一絲痛苦,本想將她關進尚刑院呆一陣,留下一命,現在是留不得了。
“母後......”一道白色身影緩緩走來。
午時那雍容華貴的皇後,現在美眸暗淡,臉上無一絲血色,卻有一種弱不禁風的病弱感,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女人都心生憐憫。
“你怎麼出來了?”太後起身扶她。
太後扶皇後世間是少有,盛顏歡還算習慣,其他人就不是這樣想了。
孟思雨妒忌到發瘋。
她眼睛瞪得像銅鈴大,差點控製不住暴動的情緒。
“母後,能請太醫幫春婉把把脈嗎?臣妾可以證明,她確實試吃了。”
“好好好,劉院首,過去給她把把脈。”
太後親自將人扶到一旁的椅子,自己才坐下。
“皇後,你身體才剛好,哀家會將事情處理妥當的。”
盛顏歡輕輕搖了搖頭,“母後,臣妾也想知道是誰害的臣妾,臣妾肚子裏還有皇兒,那可是陛下唯一的血脈,不將人找出來,臣妾想睡都睡不著。”
太後點頭道:“那你不舒服就說,不要逞強。”
盛顏歡低眉順眼,乖順應好。
劉院首道:“回太後,這奴婢身中奇毒,和皇後身上的毒有些類似,可又要毒上幾分,像是兩種毒。”
“兩種毒?”盛顏歡眼睫顫了顫。
太後見她神情不對,“皇後,你知道?”
“晚膳臣妾胃口不好,便沒吃了,或許......是午膳和晚膳都有人下毒?”
孟思雨眸色沉下,“皇後娘娘,你可想清楚了,禦膳房的人馬上就要上來了。”
盛顏歡緩緩抬起眼簾,朝她微微一笑。
“那就等禦膳房的人來了再說吧,勞煩劉院首幫春婉解毒了。”
“臣定當竭盡全力。”
“攝政王到——”
齊墨寒眉間冷淡,身上黑色大氅帶著深夜的雨露,透徹心涼。
“太後娘娘,夜已深,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嗎?”
太後不經意地皺了皺眉,臉上的厭棄根本無法忽視。
“齊王,要是沒急事哀家就不喊你來了,坐下,哀家有話問你。”
齊墨寒微微頷了頷首,揮衣坐下。
他相貌那是一頂一的好,不少妃嬪都控製不住將目光落下他身上。
現在皇帝昏迷,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要是能得攝政王垂憐,那未必不是什麼好事。
可盯了好一陣,那攝政王的眼睛像是定住似的,就看著太後,根本就不朝她們這些後妃看。
太後眯了眯眼,問道:“齊王,你今日見過皇後,有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這時,齊墨寒目光才落在盛顏歡身上。
她頭上那一支支蝴蝶已消失不見,烏黑長發簡簡單單束成一個發髻,披著白色狐裘,低垂著眉眼,襯得她更加白皙嬌弱,幾個時辰前還是一朵盛開的牡丹,現在竟凋零至此。
齊墨寒唇角微微下沉,冷聲道:“沒什麼異樣,孤和娘娘說了兩句秀女的事便分開了。”
太後眯了眯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這平樂侯,第一眼見時印象倒還可以,那樣貌那氣勢她都擔心會逆反,可等他接管政事後,弟弟便在她麵前頻頻告狀,說除了那皮相啊,內裏蠢到想換人。
自那時起,她就清楚明白齊墨寒隻有一副皮囊,其餘無用至極。
她弟弟可是當朝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下,他看的人,絕不會錯,或許......是她多心了。
“那便無事了,下去吧。”
齊墨寒抿唇,拿起茶盞抿了口清茶。
“深夜來此,孤喝杯茶再走。”
太後厭惡地皺起眉,“隨便你。”
“太後,人已帶到。”
一共拖進來兩人,他們已被打得鼻青臉腫,要不是那一絲求生的欲望,他們恨不得立即昏死過去。
“說,是誰給皇後下毒?”
兩人臉色慘白,視線在嬪妃群中遊離。
妙可兒垂著頭,雙拳緊緊攥著。
孟思雨微微一笑,輕聲安撫道:“放心,隻要你們肯說實話,定會保你,保你們家人的平安的。”
盛顏歡抬起眼簾,眼睛奇異的亮了亮。
齊墨寒沒有錯過這一眼,心中微微沉下,幾乎能猜到七八。
“是......是......”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有較量。
“是妙妃!是妙妃讓我們下毒的!”
“對,本來我們不想做這缺德事,沒想到妙妃竟拿我們家人性命威脅,我們不得已才投了毒!”
“啪——”太後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直指著站在最前麵的妙可兒。
“好啊,妙妃,造孽啊,你竟敢毒害皇後!毒害皇嗣?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妙可兒唇邊勾出一抹笑,淡定地走到她們麵前。
“確實需要解釋兩句的。”她目光落在太後身邊那笑盈盈的女人身上,轉眸又落在盛顏歡那毫無血色的臉上,唇角越拉越大。
“臣妾確實下了毒,可臣妾隻下了一種,而且那毒三天後才發作,絕不會是今天!我下毒,下最毒的那種便夠了,何必下兩種?”
盛顏歡淡淡勾唇,視線在妙可兒和孟思雨身上直轉。
一炸炸出兩個,有意思。
太後腦中電光閃過,突然看了孟思雨一眼。
能出入她的禦膳房,又能買通禦廚,隻有她的好侄女才有這個本事。
妙可兒下的毒,估計也是她放水,不然以那鄉下丫頭的能力,毫無背景,絕對不可能下毒。
“好了,妙妃,你既然承認了,那就領罰,皇帝寵你,自是不舍得你五馬分屍被砍頭,一杯毒酒,一條白綾,上路吧。”
盛顏歡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毒酒、分屍、勒死。
至此至今,她仍然記得被勒死的窒息感。
妙可兒急了:“太後娘娘,我還沒說完!”
太後揮了揮手,“把她拉下去。”
齊墨寒放下茶盞,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妙妃似乎有話要說,太後娘娘不妨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