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淮川順勢捏住她的下顎抬起,語調戲謔。
“他值得你這麼做?”
“值得。”
宋玥的唇很漂亮,飽滿紅潤,上麵還有今天他咬破的傷。
破損的傷口讓時淮川眸色更沉了,冷笑道,“一會兒別哭。”
一個小時後。
時淮川滅了煙,擰著眉心走進浴室,倒了杯水遞過去。
宋玥眼中含滿了淚花,聲音啞的厲害。
“時總,我父親的手術,能不能提前些,他昏睡的時間越來越久,我真的怕......”
時淮川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樣子讓宋玥渾身緊繃。
“你對他感情很深?”
不等回答,男人取了件襯衫套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顆顆係著衣扣。
他這是要走了。
往常,他都會在這裏過夜。
轉身之際,宋玥拽住時淮川的衣袖。
“時總,我知道你恨我,如果你想羞辱我,怎麼樣都可以,我可以再來一次,隻要你......”
下一秒,宋玥已被掐著脖子抵上冰涼的瓷磚牆麵。
她打了個哆嗦,更涼的,是男人眼中的狠戾殺氣。
“羞辱你?宋玥,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宋玥驚懼的瞪大雙眼,寒意絲絲入骨。
肺部空氣越來越稀薄,淚無聲的越滾越多,砸在時淮川手上。
終於被鬆開那一刻,她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時淮川幾乎捏碎拳頭。
“我今晚有事,你早點睡。”
門被大力關上,隻留一片寂靜。
“小姐,你還好嗎?”
是一直照顧時淮川的傭人陳姐過來敲門。
“宋小姐,先生他隻是一時心情不好,你別太難過,剛才他走的時候還叮囑我來給你上藥。”
房門從裏麵打開,宋玥臉色有些蒼白。
陳姐看到她脖子上觸目驚心的指印嚇了一跳。
“哎呀,他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
陳姐有些心疼的將宋玥拉到客廳沙發上。
冰涼的藥膏塗在脖子上,很舒服。
“小姐,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吧?先生他這些年一直很惦記你。”
“你走後,他發了瘋的找,直到被老爺子關起來,打斷腿才消停。”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當年你走那天......”
“我走那天怎麼了?”
宋玥抬起頭,正好瞥見陳姐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自然。
她剛想再問,手機響了。
看到是個國外號碼,心突然跳了跳。
電話是M國警局打來的。
聽對麵說完,她瞬間如墜冰窖,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
“請問,有沒有一個五歲的小男孩,黑頭發黑眼珠!”
得到回答掛了電話,宋玥緩緩癱軟在地上,臉色煞白,手腳冰涼到失去知覺。
槍擊發生時,宋謙不在家,卻不見了蹤跡。
一個五歲男孩,能去哪裏呢!
宋玥忽然瘋了似的跳起來,換衣服出門打車。
回家拿好護照,簡單收拾幾件衣服,又去醫院為父親請好護工,便直接往機場趕。
路上,她聯係了那個許久沒聯係過,在國外唯一能幫到她的人。
“你放心,”那人永遠溫柔和煦,聲音就像一股甘泉注入幹涸的心臟,“謙謙不會有事的,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謝謝你,真的謝謝。”宋玥沙著嗓子,鼻子發酸,極力控製情緒。
“答應我,一個人在國內,要照顧好自己。”
掛斷電話,宋玥坐在出租車上,心慌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已經買好了最早一班回M國的機票。
夜晚的高速上車很少,空曠的後視鏡中,忽然出現了兩輛純黑的路虎。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師傅,麻煩開快點,我趕時間!”
司機回了句什麼,宋玥沒聽清,她隻不斷往後看,眼看著兩輛路虎越貼越近。
“嘭——”
“啊!!”
出租車被路虎碰撞,司機方向急打,車身在圍欄上一路蹭出火花,被夾著前行了幾百米,才勉強停了下來。
司機罵罵咧咧下車,還沒開口,便已經被拖到不知哪裏去。
兩行保鏢開路,路虎駕駛位上下來名氣勢逼人的男人。
時淮川眉眼覆著陰霾,徑直拉開車門。
“玥玥,下車,我們回家。”
宋玥驚魂剛定,好在係了安全帶才沒受傷。
積壓的情緒終於到了頂點。
“時淮川,你瘋了嗎,你要殺人嗎!”
高速旁邊就是深淵,車子掉下去,絕對死定了!
時淮川眸色更沉,唇抿得很緊,直接彎腰探身,將人抱了出來。
“放開我!我要回M國!”
兒子下落不明,宋玥哪肯乖乖上車,腳一落地就往反方向跑,還沒跑出五米又被抓了回來。
“回M國?”時淮川將宋玥摁在車身上,掐著她的下巴往一邊掰,“宋玥,你看清楚,這裏才是你該待的地方!這裏才是你的家,你就在這裏,哪裏都不許去!”
高速下,萬家燈火,星星點點,織彙成一幅畫。
宋玥淚如瀑布。
“時淮川,你讓我回去,你讓我回去一趟好不好,我真的必須回去......”
男人重新將她抱上車。
剛才風大,宋玥被吹得發絲淩亂,手腳冰涼。
車上開足了暖氣,還是暖不了她的體溫。
她失神靠在一側,不說話,隻是一直看著窗外落淚。
時淮川將人抱進懷裏用毯子裹緊,聲音是難得的溫柔,“你要真想去,等我空了,陪你一起,但是現在不行,你父親要動手術了,你不陪他嗎?”
宋玥身子一僵,“時淮川,你在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