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東不吭聲了,老爸在爺爺奶奶這件事上,那是十頭牛都拽不回頭,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父母收拾完,叫上江曉東就出門。
江曉東撇嘴道:“我不去,去了也得被訓,我這人脾氣急,忍不住就得動手。”
“不去打斷你的腿,你爺爺點名要你去。”江錦春吼道。
江曉東沒辦法,隻能跟著二老走去爺爺家。
此時在太平村的江家農家小院內,一對老人正在搓著玉米棒,四周的兒孫們正在議論紛紛。
議論的焦點就一個,江曉東。
“你這麼大個人,要揍那小子還不簡單啊?拿出當哥哥的樣來。”一個中年婦女帶著銀手鐲,穿著碎花裙朝著江曉成教訓起來。
江曉成說道:“四姑,真動手的話,兩個江曉東也幹不過我啊,你不知道當時那麼多人勸,那小子打我爸腦袋一棍子就跑,誰都抓不住他。”
“二哥家這小兔崽子是真無法無天了,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念什麼高中,二哥家欠那麼多錢都是那小子禍害的。”四姑江錦花不滿說道。
“念個高中花家裏那麼多錢,真不如讓他去學點手藝,現如今年紀大了,還沒考上大學,真是個敗家子。”大伯母也陰陽怪氣起來。
大伯坐在屋簷下喝茶,他身邊的三弟江錦華笑著說:“大哥,一會那小子過來,我幫你按著他,你好好教訓一頓。”
江錦山丟了煙頭撇嘴道:“打我不要緊,就是沒大沒小,今天能對我這個大伯動手,明天說不定就敢打他爺爺。”
“那小兔崽子敢這樣,我非得抽死他。”江錦華惡狠狠說道。
江錦山笑著說:“老三,你脾氣暴,可千萬別跟他動手,那小子不好對付。”
“我打斷他的腿,二哥也不敢說什麼,我這個當叔叔的幫他教訓不聽話的兒子還不行啊?”江錦華一臉無所謂。
突然間,屋外傳來腳步聲,院子內的所有人都紛紛抬頭望去。
許小玲笑嗬嗬進屋,朝著兩位老人走去就說道:“爸媽,曉東讓我給你們送點東西過來,有麵條有白糖,還有兩包煙葉。”
爺爺沒好氣說道:“東西放裏屋,一會把這些玉米棒子弄完再走。”
許小玲一瞧這麼多玉米棒,心裏叫苦,但逆來順受慣了,她也不好反駁,隻能把背篼放進裏屋。
兩位老人抖了抖身上的玉米粒朝屋簷下坐去,二兒一家人來了,這點活讓他們一家子幹就好。
江曉東進院子就聽到爺爺使喚母親,心裏那叫一個不爽,但暫時不發作。
進了院子看見這一家子,他真是一點不擔心,反而很興奮,上一世沒少受這群人的閑氣,重活一世可有機會報了。
雖然大家都有血緣關係,但該出氣,他可一點不手軟。
江曉成瞧見江曉東,十分不爽,這小子壞他好事,現如今轉正沒下文,關鍵還讓何嵐嵐給一頓抱怨。
“小兔崽子,不知道給你大伯道歉啊?”
屋簷下坐著的三叔江錦華平時就吊兒郎當,脾氣也爆,搶先發難。
江曉東無動於衷,旁邊的老爸江錦春推他一下勸道:“去給你大伯道歉。”
江曉東慢悠悠走向大伯,瞧見他頭上的包還沒散,心裏那叫一個痛快,但還是不痛不癢說句對不起。
江錦山冷笑道:“我可不敢當,你小子以後也別叫我大伯,免得再被你打。”
江曉東回頭就走,絲毫不帶猶豫。
江錦華不服了,起身就罵:“小兔崽子沒規矩是吧?誰讓你走了,給你大伯跪下,要不然我今天打斷你的腿。”
江曉東一扭頭,臉色陰沉,眼睛到處瞄,看哪裏有順手的家夥,好給這三叔上上課。
提起這三叔,那簡直不是個東西。
當初江曉東家債台高築,這三叔也沒少禍害他們家,光是從老爸手裏借走的錢就好幾千,另外他在外麵包了活,每次都讓老爸帶著人去幹,幹完活不給錢,還讓老爸去頂,因為這些事老爸反而被一群幹苦力的工友給埋怨。
最後這些工友知道是被江錦華給坑了,也知道老爸實在拿不出錢,罵一頓就斷了來往。
江錦春也要強,自己弟弟不給錢,他就慢慢攢,最後攢了好幾年才把大部分工友的錢給還上。
江曉東知道這些事的時候,已經是老爸彌留之際告訴他的,還說了好幾個工友的名字,讓他一定要還對方。
江曉東對這一家子真沒任何好感,都說血濃於水,但他們明顯沒把江曉東一家給當親人。
至於那位四姑媽江錦花也好不到那裏去,陰陽怪氣最擅長,江曉東重病的時候,這四姑媽還用他的名義去貸款給他兒子買車。
按照她的說法,反正江曉東也沒幾年好活,真要是死了那些貸款就不用還,還能幫親戚最後一次忙。
江曉東當時都樂笑了,又沒力量反抗對方,隻能在這位四姑媽的脅迫下搞了不知道多少貸款和辦理多少信用卡。
江曉東扭過頭,今天看樣子不動手是說不過去了,這些混賬親戚上一世欺負自己一家子,討回點利息都應該。
“江錦華,你小子今天不給我個說法,可別想走。”
突然間,院子外麵傳來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
江錦華臉色大變,扭頭就朝後門跑去。
外麵的人很快進院子,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居多,還有幾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江錦華被人在後門堵住,直接帶回院子內。
江老爺子急忙詢問對方要幹嘛?找自己家的老四有什麼事。
帶頭的中年男子皮膚黝黑,穿著短褲拖鞋和紅背心,朝著江老爺子就說道:“老爺子,江錦華是你兒子,但欠我們一大筆工程款,今天他要是拿不出來,我們可不會輕易饒了他。”
江曉東突然發現人群中有個認識的人,居然是倉庫開車拉貨的黃師傅。
黃義也認出江曉東,朝他靠近就問:“老板,這江錦華是你親戚?”
江曉東點頭就說:“是我四叔,你們這麼多人找他要錢?”
“欠我們工程款半年多了,一找他就跑,打麻將進發廊都有錢,就是不給我們還錢。”黃義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