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一天開始,他徹底忘記自己曾經有過的名字,成為真正的蘇江北,也是從那一天起,他開始收集關於父親的資料與新聞,找尋一切蛛絲馬跡,用來厘清滄浪投資破產的原因以及父親的死因,並在內心深處埋下了一顆複仇的種子。
這麼多年,蘇江北從沒有找過母親,連嘗試都沒想過。
他可以原諒父親,卻不會原諒母親,隻想從記憶裏抹去那個女人,永遠不再去想自己還有媽媽。
“蘇江北,來我辦公室!”沈渝命令式的口吻打斷了蘇江北的回憶,讓他重新回到現實,也重新戴上了麵具。
蘇江北剛進門,沈渝直接問:“晚上去哪兒吃飯?”
“啊?”
蘇江北沒明白什麼意思,反問:“吃什麼飯?”
沈渝問:“餞行宴,在哪兒?我也去。”
蘇江北一愣:“麥朵還沒通知我,再說你又不認識,去幹撒子?”
沈渝“啪”的一聲拍了桌子,起身用最有氣勢的態度說出最無奈的話:“不認識有撒子嘛?不認識別人,我還不認識你嗎?你就不能帶我去嗎?我買單,花多少錢都行,這總可以吧?”
咦?情緒不對頭啊!
蘇江北趕緊合上門,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業務上的麻煩還是別的?你先別著急,說出來咱們一起想法子。”
“沒事,就是心煩,晚上想找人喝酒。”
沈渝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坐回椅子上胡亂敲了幾下鼠標,又擺手說道:“算啦,我就是說說,不去了。”
喝酒解憂從來都不是男人的專利,也並不是每個女人遇到煩心事隻會流淚與抱怨,女人遇到憂愁時也同樣需要酒精的撫慰。
不過,男人醉了倒無妨,大不了胡鬧一番。
女人醉了卻不安全,尤其像沈渝這樣的女人,如果深夜獨自買醉,酒醒時很可能會後悔終生。
蘇江北不放心,倒了一杯咖啡遞給沈渝:“別...那還是一起吧,麥朵的朋友都不錯,人不亂,鬧一鬧也挺解悶兒,我還能陪著你,別自己出去亂喝悶酒,容易出事,要是業務上的麻煩,你和我說,要是別的...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惹你不高興?”
“有個錘子...陪我?你不用陪麥朵嗎?”
蘇江北絮叨的關心讓沈渝的情緒有所好轉,端著咖啡杯故意問了一句,可話剛出口就後悔了,自己這是怎麼啦?為什麼要和他說這樣的話。
蘇江北微怔,問:“你...不會是因為剛才那個電話生氣吧?”
沈渝隻能強詞奪理:“是呀,就是因為這個,我是夏瀾的好朋友,在你們沒有真正分手前,我有義務替她盯緊你,而你呢,很不老實,正在一步步邁向墮落的深淵。”
“我?墮落的深淵?至於嗎?”
蘇江北被懟得有點詞窮。
雖然自己和麥朵確實沒有過實質性關係,但畢竟孤男寡女在一起住了一年多,說沒事兒誰都不會相信,有時就連麥朵都會問他到底是不是男人,還多次質疑兩人是不是在喝醉的時候就已經做過了。
問多了,蘇江北也產生過懷疑。
不是沒醉過,醉後也躺在一起過,還摟得很緊,說起來是相互安慰孤獨的心靈,可到底做沒做過還真不確定,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蘇江北也絞盡腦汁地想過,根本沒記憶,所以沈渝這句不老實似乎也沒說錯。
“我什麼我?沒話說了吧?”
沈渝看著蘇江北憋屈的樣子,氣順了,心情也更舒坦了:“蘇江北,你給我聽好了,雖然夏瀾不理你,但我知道她隻是耍脾氣,你必須忍著,不準和別的女人胡搞,再說了,就算你們真的分手,我還在呢!”
作為夏瀾最好的朋友,這份警告沒毛病。
隻是...什麼叫我還在呢?
這話透著一點別的意思,沈江北猜不太透,其實也不是猜不透,就是不能用心去想,隻能頻頻點頭接受批評。
“行行...領導的批評如同醍醐灌頂,我一定改...那個...”蘇江北指了指沈渝的襯衣領口,示意那裏解開的扣子有點多,春光外泄了。
沈渝反應過來,趕緊捂住領口:“知錯能改就是好同誌,出去吧...對了,走的時候別忘喊我!”
看到蘇江北沒挪地方,兩眼還盯著,沈渝瞪了一眼:“出去!”
蘇江北笑著點頭:“好...好...”
沈渝徹底把心裏的不痛快發泄了出去,卻還是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