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吉利啦!
麥朵的脾氣瞬間直頂腦門,大吼道:“蘇江北,你個先人板板,是馬逸他們幾個為我出征《最強女聲》送別,存心是不是?”
蘇江北反應過來,心情也隨著麥朵的發狂得以舒緩:“喊什麼喊,那叫餞行,早就讓你多讀四書五經了,就是不聽,實在看不懂可以買一本《金瓶梅》讀讀也成啊,沒文化真可怕。”
電話的另一頭,麥朵被噎得直喘粗氣,隔了幾秒後又大吼起來:“蘇江北,就你有文化是不是?老子也是正經大學本科畢業,你這個悶騷的老淫賊,到底來不來?”
麥朵二十六歲,比蘇江北小三歲,罵一個“老”字似乎尚在情理之中,可“淫賊”二字卻有商榷,但凡蘇江北能主動淫上那麼一點點,麥朵早就樂開花了。
麥朵的吼聲過於震耳。
蘇江北把手機拿遠了一點:“不去,老子莫得錢,還有啊...怎麼今晚餞行?你到底什麼時候走?明天嗎?”
“月底走,先餞一下,走時再餞,不用你買單...”
“你們就賤吧,不掏錢也不去,一旦你那群狐朋狗友又喝潮了,誰知道這次再砸哪家馬桶,和你們在一起...準沒好事兒!”
“哈哈哈...”
電話裏響起狂笑聲,也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江北哥,上次就是麥子砸的馬桶,她和我們打賭,就看你管不管她...”
“馬逸...你找死是不是?”
“哎,不說啦!麥子...”
手機聽筒裏,麥朵咆哮地威脅,馬逸痛苦地哀嚎,還有女人的笑聲,都是麥朵的朋友,總之就是亂哄哄的一群人。
馬逸是麥朵在“晚安·重慶”酒吧唱歌時認識的朋友,民謠歌手,挺有範兒的一個大男孩,對麥朵很上心,可惜麥朵的心思全在蘇江北的身上。
蘇江北的年紀和沈渝一樣,也是二十九,在麥朵的朋友圈裏歲數最大,那些人都喊他江北哥,再加上為人也熱心,有事兒願意幫忙,還真像一個大哥,可這種性格在夏瀾看來,就是一種不成熟的表現。
男人在不同年齡段要有不一樣的心性。
學生時期可以急躁,也可以有激情,進入社會後就要改變,理所應當要穩重起來,不是說要對人冷漠,而是每付出一份熱情都應該與自身利益掛鉤,這樣才能更好地應對社會的爾虞我詐。
這種看法沒錯,可夏瀾忘記蘇江北怕孤獨。
因為怕孤獨才想去合群,想要對朋友熱心,也會倍加珍惜陪伴在身邊的每一個人,對夏瀾如此,對沈渝如此,對麥朵和她的那些朋友也是這樣。
蘇江北珍惜身邊人,隻有這樣才會讓他暫時擺脫被遺棄的恐懼,那個痛至始至終都刻在他的心裏,從未被抹平。
“乖乖,你別聽“馬尾巴”胡說八道...”
麥朵極力辯解,又用十個加號的溫柔嗲聲嗲氣說:“乖...乖,來嘛,好不好嘛...”
這聲調讓蘇江北打了一個冷顫,手機又拿遠了一點:“知道了,我有時間就過去,還有啊,錢給你準備好了...”
“寶子們,聽見沒,江北心裏最有我了...”電話裏傳來麥朵自豪的炫耀,激昂的呐喊也隨後衝破手機聽筒:“蘇江北,老子今晚就是你身下最服帖的女人,讓我們徹夜不眠,瘋狂放縱吧!”
“滾!”蘇江北掛斷電話前,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
茶水間裏,李憶平已經沒影了,沈渝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正在煮咖啡,也正斜眼望著蘇江北,似乎...好像...應該聽到了麥朵的那句虎狼之詞。
“蘇江北,拿我的錢...去哄別的女人,挺有勁兒,是吧?”
“沒...沒呀!”
因為理虧而口吃,可轉念之下又不知道理虧在哪裏,借錢又不是不還,至於用途嘛,自己有決定權,這...有什麼不對嗎?
“什麼味?誰灑醋消毒了?”
“哼...龜兒,哈得很!”
沈渝甩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拿著咖啡壺走出茶水間。
進辦公室時,沈渝用力地關上門,發出“砰”的聲響,嚇得蘇江北趕緊探身看,生怕兩扇門的玻璃碎落一地。
沈渝一屁股坐在皮椅上盯著電腦屏幕,隻盯了一小會兒,煩躁地甩開鼠標,起身倒了一杯咖啡,也僅喝了一口,又厭煩地把咖啡倒進了垃圾桶,險些將杯子一起扔進去。
這股煩躁來得莫名其妙。
說是生氣吧,可自己到底在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