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有些想笑。
她不過是想安安靜靜的賺點錢,怎麼就那麼難呢?
到處都是一堆挖苦諷刺。
幸而她心態好,上班隻是為了拿工資,而且那麼高的薪水,受點閑氣也正常。
因著顧瀾舟的吩咐。
溫黎的工作量大增,一個上午,飛到她手裏的文件數不勝數。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是她們額外增加的。
作為新人,溫黎隻能照單全收。
這一忙,便到了飯點。
她照例給顧瀾舟點了沁園死貴死貴的專送外賣。
而後自己跑去員工餐廳解決。
其實,溫黎在項目部的時候,每天都是自己帶飯的。
雖然公司每頓午飯都有三十元的餐補,但對於溫黎來說,應付一頓,一個月就能省下大幾百,那也是值得的。
不過後來到總裁辦,工作比之前忙了太多。
中午也就不方便自己各種搗鼓了。
基本上是跑著去員工餐廳,狼吞虎咽吃完又跑回辦公室。
這會兒,溫黎下去的時候,餐廳已經人滿為患。
人多了,免不了你擠我我擠你。
好不容易輪到自己,溫黎美滋滋的點了份糖醋排骨和醬雞爪,剛要看旁邊的青菜時,卻覺得極其的不舒服。
溫黎一開始沒在意。
隻以為是自己撞到了什麼。
畢竟前後左右都是人......
也怕自己占了人家的位置,便盡可能的挺著腰板,縮小自己的占位空間。
可是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非但沒消失,反而越來越不妥!
猛而意識到是什麼,溫黎羞憤的氣血上湧,一個轉身抬腿,便朝身後男人的襠口踹了上去,“去死吧臭流氓!”
那男的沒想到溫黎會反抗。
著實挨了一腳,痛苦的捂著褲襠嚎叫,“死八婆!明明就是你過來蹭老子的!竟敢反咬一口!想死是吧!”
說著,整個人就撲了上來。
溫黎往後退了一步,反手扯住那男人的手腕,毫不客氣又是一腳,“最惡心你這種猥瑣男!八百年沒碰過女人是吧!”
她每天坐地鐵上下班。
在地鐵上見過不要臉的流氓,專門猥*褻年輕女孩。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人渣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公司餐廳。
她容得了一次,下次必然會有別的女孩遭殃。
或者說,如果這人是專門針對她而來的,那她下次隻會更慘!
溫黎越想越是氣憤,下手更是不管輕重。
那男的畢竟受了傷,兩下就招架不住,忙朝人群大喊,“報警!快幫我報警!我要被這八婆打死了......”
人群開始躁動。
有人忍不住幫腔,“夠了夠了,不要打了。餐廳這麼多人,有時候不小心就擠到了,人家或許不是有心的啊。”
大約是那男的被溫黎打的太慘。
倒是讓圍觀的人起了惻隱之心,紛紛指責,幫忙報警。
警察局聽見是有人在顧氏大樓鬧事,很快就來了人。
詢問一番後,便將溫黎他們帶走。
溫黎從小跟母親在郊區的鄉下長大。
村子裏多得是欺負她沒爹養的野孩子,動不動就來招惹她。
她又不是吃素的。
被招惹的次數多了,自己也練就了一身好身手。
一般的男人,還真打不過她!
隻是,因為這樣的事情被帶去警局,溫黎覺得......還挺丟臉的。
尤其是......在顧瀾舟麵前。
她身上也並不好看。
雖然沒有掛彩,但一張白淨的小臉濺滿了糖醋排骨的汁兒,她轉身踢那人一腳的時候,手裏的餐盤被那人打翻了,整個盤子往自己身上倒扣下來。
汁上還粘著白色的飯粒。
衣服也給弄臟了。
相比起顧瀾舟白衣黑褲,長身玉立站在她麵前的矜貴出塵,溫黎的模樣......就顯得很滑稽。
“挺能耐啊溫秘書,我以為我隻是請了個女秘書,沒想到還是個女保鏢。”
顧瀾舟奚落的聲音,讓溫黎囧得直低下頭。
因為惹了禍,細細的手指不安的攪動著。
來的路上,顧瀾舟還在生氣,身為他的貼身秘書,怎麼可以這樣衝動的處理事情。
本來還想教訓她一頓。
此刻看到眼前的這番模樣,竟莫名覺得好笑。
紀江和警察局的人帶著猥*褻溫黎的男人到顧瀾舟麵前。
那人一見顧瀾舟,便是撲通跪下來,“顧總,您得給我作主!我真的沒動她,是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故意勾引我,她看著餐廳人多,故意蹭上來......還把我打傷了!我要驗傷!”
警察局的辦事人員也是一五一十的將他了解的情況轉述給顧瀾舟。
顧瀾舟轉而看向溫黎,意味不明,“你勾引他?”
對那人渣,溫黎本就餘怒未消。
乍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秀眉蹙的死緊,“拜托,就他長得這麼一副癩蛤蟆尊容,配讓我勾引嗎?”
溫黎不屑的語氣,讓在場的眾人都紛紛將打量的目光投向地板上的男人。
不高不瘦,皮膚黝黑,張嘴的時候,一口黃牙,關鍵他還沒幾根頭發!再過兩年估計就得禿頂了!
反觀溫黎。
即使被弄了滿身的菜汁飯粒,那也沒辦法掩蓋她出色的五官,細胳膊細腿的,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紀江控製不住的笑出來,“溫秘書說得好像也沒錯。”
顧瀾舟也想笑。
但他到底身份擺在那裏,若是跟紀江這樣不注意形象,那也太不像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門的?”
“我是信息技術部門的小蔡,顧總,我真的沒有主動去招惹她,您要相信我......”
“小蔡?”溫黎忍不住譏笑,“頭發都沒了,還小蔡?老蔡還差不多!”
“死八婆,信不信我找人撕爛你的嘴!”
姓蔡的被溫黎氣炸了,跳起來就往溫黎麵前衝。
顧瀾舟冷眼掃過去。
他當下一動不敢動。
“信不信,餐廳的監控說了算。紀江,你帶警察局的同*誌去調餐廳監控,如果這人猥*褻是事實,該怎麼處理你心中有數!”
話落,顧瀾舟的視線轉向兩位民警。
“溫小姐是我的秘書,她的人品如何我自有了解。今天的事,辛苦警官們還人家女孩一個清白,人我先帶走,有任何問題可隨時聯係我助理。”
民警有些為難。
“可是......溫小姐是真的將人打的不輕。蔡先生堅持要驗傷的話,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調查結果,我秘書是正當防衛呢?”
“......”
這種事情向來是女性吃虧。
何況撈人的是顧氏總裁。
剛從海外歸來的商業大鱷。
即使平日不八卦的警察局同*誌們,也都看過這陣子的新聞。
知道顧氏的總裁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他有心護他的秘書。
他們又哪裏敢多說什麼。
匆匆辦了保釋手續,人便被顧瀾舟領走。
紀江被留下來協助辦案。
顧瀾舟單手抄袋,長腿闊步的走出警察局,身後跟著亦步亦趨,臟兮兮的溫黎。
黑色邁巴赫停在警察局門口的階梯下。
顧瀾舟頓下腳步,轉身看著女人黑乎乎的頭顱,“知道自己錯哪裏了嗎?”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溫黎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不知如何說起。
她滿腦子都還是剛剛顧瀾舟為她出頭,將她保釋的畫麵。
說心裏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長這麼大,除了寧悅,還沒有人像他今天這樣,毫無條件的相信她,並護著她。
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滿滿酸楚。
“對不起顧總,我知道我給公司惹麻煩了,如果您要辭退我,我也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