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國之初,便鬧了這麼一出。
他們,不得不防!
紀江暗暗抹了把冷汗,不忘提醒,“顧總,您那位結婚三年的妻子......”
這話像是觸到了顧瀾舟的逆鱗。
他倏然抬頭,目光迸射著火氣,“我什麼時候承認過娶了妻?”
紀江當下默聲。
他本是好意提醒,但想想也是,隻要他家老板不願意,即使是薄夫人,又能奈他何?
畢竟,今非昔比!
——
溫黎渾渾噩噩的混到下班。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寧悅正在裏頭擺弄著外賣火鍋。
聽見開門聲,忙轉身過來,“阿黎,快洗手!今晚咱倆嗨頓火鍋,給你驅驅黴運!”
說實話,寧悅這幾天也很懊惱。
明明是計劃周全的事情,她到現在都不明白,1206怎麼就住了別的男人。
真是活見鬼了......
溫黎在玄關換了鞋,垂頭喪氣的坐到餐桌麵前,托腮道,“小悅子,我知道我睡的是誰了。”
寧悅眼睛一亮,“是誰?”
“我們的大老板,顧氏集團剛剛從海外回來的總裁,顧瀾舟。”
哐當——
寧悅麵前的油碟子被她不小心掃了下去,陶瓷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圈,鐺鐺聲不停。
莫名有一種心臟要驟停的感覺。
“顧......顧瀾舟啊......”
溫黎猛點頭,清亮的杏眸有些被急紅了,“小悅子,你向來路子野。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頂著薄家長孫媳的身份,睡了跨國集團的大老板。
即使是上流社會裏走出來的寧悅,也緊張的直打嗝。
良久後。
“阿黎......告訴我,你想死嗎?”
“不想!”
“那咱就把這啞巴虧吃進肚子裏,永遠別讓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
顧瀾舟這個人,過於神秘。
哪怕是她們江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寧家,也不了解顧氏集團如今的掌權人。
但是很明顯,一個僅僅用了十年,從什麼都沒有的空殼企業發展到如今這種跨國集團,並成為江城上流社會暗地裏奔走相告的人物,他必定不會簡單!
何況這兩年,坊間還有許許多多關於他的各種傳說。
寧悅的話,簡直是澆滅了溫黎最後的希望。
連平日裏自己最喜歡的火鍋,都解救不了此刻糟透了的心情。
“那要不然......我辭職吧?”
今天在會議上還被顧瀾舟點名了,即使他現在沒有認出她就是緋色的那個女人,但在工作上他也是對自己有印象的。
就自己目前做賊心虛的狀態,難保有一天不被他抓住把柄。
到時候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辭職?你舍得嗎?你不是貪圖顧氏的薪水高,可以輕鬆支付阿姨的醫療費,當初考翻譯官的機會你都舍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考不了公,除了我媽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還嫁了個囚犯!真的是煩死了!上次薄夫人還通知我,三個月後要給我和薄家大少舉行婚禮宴請各方名流!還把我的穿衣尺寸要了去,說要給我定製婚紗......”
“......天要亡你。”
寧悅是真心為好友可惜。
如果不是原生家庭的拖累,憑她的能力,明明可以站的更高,過得更體麵。
更無語的是,還嫁了個這麼危險的老公!!
“那你就辭吧。”
寧悅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靠過去給了個大大的擁抱,“大不了我去找我哥給你要份工作,薪水比顧氏還要高的那種!哎,可惜你怵我哥啊......實在不行,我去賣唱啊,我賣唱養活你。”
寧悅豪爽的拍著胸脯說要養活溫黎的樣子,總算讓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她是何等榮幸。
在大學裏認識這樣一位好姐妹。
寧悅家境富有,卻從來沒有嫌棄過她的不堪。
大學四年,若不是有她在,溫黎早就讀不下去了。
“謝謝你啊......小悅子。未來你若有需要,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寧悅笑罵,“少貧嘴。當初讓你做我嫂子你都不願意,還赴湯蹈火呢。”
溫黎心虛的嘿嘿笑了兩聲。
其實她倒是沒想過靠寧悅養活。
憑她的能力,在江城找到一份工作並不難。
隻是難再有顧氏這樣的待遇。
生活也會稍微困難一些些。
但又有什麼關係,沒什麼比命更值錢了!
——
溫黎向來是個行動派。
辭職的主意打定後,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李年的辦公室。
李年樂嗬嗬拉著溫黎坐到沙發上,“小溫啊......我這正要去找你呢!顧總身邊缺一個秘書,人事已經下達了任命,通知你即刻起到頂樓就職。你趕緊的收拾收拾,別讓顧總等!”
溫黎猛地一怔。
說是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這麼大的事情,李年按理不敢跟她開玩笑。
可是堂堂一個跨國集團的執行總裁,任命一個貼身秘書就這麼草率的?
都不用考核她本人,直接就高升了???
溫黎不知為何,更加的忐忑不安,辭職的決心達到巔峰,“李......李經理,我是來辭職的。我媽媽的身體比以前更差了,需要我親自照顧......”
遭天譴的。
為了找個理由,她連親媽都咒起來了。
溫黎暗暗罵自己沒良心。
麵上又是一副因為母親的健康而難受的樣子。
“辭職?”
李年正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紀江的電話便找了過來。
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溫黎隻見他隔著電話也控製不住的點頭哈腰,畢恭畢敬。
“是是......對我正跟她說這事呢,她說要辭職......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讓她去見您......不好意思啊紀特助,我這個下屬有點不開竅......”
溫黎昨晚決定離職的時候,想都沒想過,會被報告到頂樓!
在李年的威逼下,她灰溜溜的進了電梯。
紀江似乎專門在等她。
在總裁辦門口,朝她招了招手。
等著溫黎走過去,他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顧總在裏麵,溫小姐有什麼訴求,親自跟顧總說。”
溫黎就這麼被紀江推了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清醒的單獨麵對一個跨國集團的大老板!
腦子一片空白。
顧瀾舟背著對她,身著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褲,眺望著落地窗外的江景,在通越洋電話。
流利的法語,用他低沉的聲線發出來,別有一番酥感。
溫黎不敢陶醉。
她滿腦子都是一會怎麼麵對他,說出自己要辭職的事情!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趕在他沒有認出自己之前,早溜早好!
隻是,還沒等她做好準備,顧瀾舟結束通話,突然轉身過來。
入目皆是他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隨著他朝自己靠近,那精壯的腰身,那寬肩,那淺緋色的薄唇仿佛還噴灑著滾燙的氣息!
溫黎腦子裏所有的措辭都變成了那天夜裏彼此相擁翻滾的黃色廢料!
在他眼皮底下,羞憤的忘了呼吸。
“溫小姐是與我有什麼過節?”
溫黎瞬間懵了。
猛搖頭,“沒......絕對沒有!”
“顧氏集團總裁辦秘書,是多少人擠破腦袋都得不到的差事,你為何不願。”
他又問。
冷雋的麵容更逼近了幾分。
大約是挨的極近。
溫黎呼吸間,全是他淡淡的薄荷香,清爽好聞,跟那夜如出一轍。
她隻覺得腦子都要短路了。
想要往後退。
卻不想,他修長的指節隨意的捏著剛剛結束通話的手機,帶著溫燙感的黑色機身擱在她的下頜處。
撥動了下,“抬頭,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