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張旭特意起了個大早。
數了一下手裏的錢,不算零頭,總共八千。
但他爹需要的那幾味藥材珍稀又昂貴,再加上張玲兒重新入學的學費......還是遠遠不夠。
張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先給玲兒買些重點題和好課本吧。”
先這麼念著,實在不行,等他有了閑錢再請個家教啥的。
萬事俱備,到時候入學也方便。
收了心思,張旭剛打開屋門就聞見一股粥香,院兒裏搭的火爐子上,也罕見的架起了大鐵鍋。
“謔,咱媽這是要做鐵鍋燉魚啊。”張旭懶懶地將雙臂枕在腦後。
張玲兒一聽見有好吃的,立刻從屋裏跑了出來,“哇撒,好香啊!”
鄭秋水拿著鍋鏟從廚房出來,溫柔的笑了笑,“就你們兄妹倆饞,趕緊過來吃早飯了,那魚得燉半天呢!”
熱氣騰騰的白米粥被端上桌,配上剛出鍋的蒸饅頭和煎蛋青菜,絕了!
張旭舒服的眯起眼睛,一口氣喝了半碗粥。
“看這天氣,最近要下雨,旭子啊,不行你就別出海了,不安全啊。”鄭秋水憂心忡忡,時不時透過半開的窗子抬頭看。
張旭沉默兩秒,也跟著望去。
海那邊的天空格外陰沉,厚重的烏雲密集在一處,黑壓壓的。
就連空氣濕度都高了。
“沒事媽,我......”
砰砰砰!
不等他話說完,自家大門就被人砸響了。
“玲兒她娘,在家不,快開門呐!”門外傳來花媒婆的叫嚷聲。
敲門聲還在繼續,壓根不帶停的。
這力道再大點,都快把他們家大門砸爛了。
然而,門外不止是花媒婆一個人,還有其他人的嗬斥謾罵聲:“就是,快點開門,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你!”
“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別給臉不要臉!”
看來周家也讓人跟著來了。
“咋辦啊旭子。”鄭秋水哪裏見過這陣仗,立刻就沒了主心骨,隻有幹著急的份兒。
張玲兒飯也吃不下去了,手緊緊攥著衣服,一臉的緊張不安。
“有我在,誰也動不了玲兒!”
說完,張旭給了家人一個安心的眼神,起身去了院裏。
門外——
周金銀早就等的不耐煩了,拉著臉給了旁邊人一個眼神。
“再不開門,我們可用強的了啊!”這人又壯又肥,頓時心領神會,扯著粗獷沙啞的公鴨嗓嚷道。
“啐!”一口唾沫噴在了掌心,雙手一搓,一個助跑就衝上來要撞門。
張旭聽著聲音,不屑的勾唇嗤笑一聲。
下一秒,毫不猶豫的打開了門。
“哎喲我去!”男人始料未及,再想收力已經來不及了。
撲騰——
二百斤的肉就這麼狠狠落地,半天起不來。
“喲,還沒過年就磕啊,我可沒準備紅包。”張旭故作驚訝,連忙彎腰去扶。
“謝、謝謝啊,你人還怪好的。”大漢一愣,下意識將手搭上張旭的胳膊,借力起來。
起到一半,張旭忽然撤了力!
砰——
大漢一個猝不及防,又摔了回去。
這回是臉著地,兩道鮮紅奪目的鼻血順著就流了下來。
“嘖嘖嘖,掛彩了。”
張旭冷冷一笑,又是一腳踹向大漢!
刹那間,二百斤的肥胖子被踹出去幾米遠,重重的砸在了對麵牆上!
見此一幕,花媒婆早就嚇成了呆雞。
“你、你你你還真不傻了!”
張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嗯哼。”
站在他們家門口的,一共五個人,周金銀就站在其中。
腳步虛浮,走兩步就喘,顯然是腎虛!
四十歲的爛人,長得滿臉麻子,個子還不到他肩膀高,也敢肖想他妹妹?
“我告訴你,我妹子嫁誰也不可能嫁你,死了這條心吧!”
張旭下了逐客令。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周金銀陰測測一笑,抬手一揮,示意手下道:“既然美人害羞不願意自己出來,那我就讓人扛著她回我老周家,今兒晚上就入洞房!”
“想跟他一樣的,盡管上來。”張旭單手撐在了門框上,恍如煞神一般。
裏麵的人不出來,他們也別想進去。
壯漢們咽了咽口水,心裏也騰起一絲怯意。
“張旭!你可別把事情鬧難看了,你們家欠了周老板的錢還不上,人家看上你閨女可是福氣,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花媒婆甩著手絹尖叫道。
張旭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福氣?那你怎麼不把你閨女嫁過去享福啊。”
花媒婆被他氣急了,口不擇言的喊道:“你的兔崽子瞎說什麼呐!我閨女如花似玉的怎麼能嫁給......”
周金銀的臉一下就沉了。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花媒婆連忙轉移話題,“少扯別的,趕緊把張玲兒叫出來,省得讓街坊鄰居看笑話!”
“我才不嫁你這潑皮呢,略略略!”張玲兒忽然從屋裏跑出來,手裏攥著一個黑袋子。
俏皮零透的模樣水靈又嬌媚,看的周金銀心尖癢癢的。
他沒忍住搓了搓手,一臉奸笑,“隻要你跟了我,咱們兩家這筆賬就一筆勾銷,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