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鐘啊，你這樣可不厚道啊？”

“就是就是，莫說你們現已是兩家人各過各的。就算還是一家人也不是這麼個偏心法的。”

“可不是，且不說這方子是鐘大家的，出力氣的也是鐘大兩口子。怎的你家鐘二一塊兒進躺城就值五成啦？”

“真的是想銀子想瘋了？”

......

眾人紛紛打抱不平。

“怎的不厚道，他鐘大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種，如今不過是讓他提攜下他弟弟罷了，怎麼就是笑話了？”白氏反駁。

“真真是糊塗了，難不成你忘了鐘大是怎麼被趕出來的？他取媳婦兒的時候你又是咋說的？要我看啊，你先給鐘大家的補上聘禮、擺個酒盡下婆婆的責任先再來謀人家的銀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哄笑不已。

鐘大也不想跟白氏廢話下去了。“你們說的我一樣都辦不到。沒道理我辛辛苦苦掙來的銀錢就這般分給二弟，這事你們不用再想了。也不必再鬧，我鐘大自被你們趕出來的那一刻起就不欠你們什麼了。若是你們再來鬧，就別怪我去請族老們來主持公道！”

眾人也道就該如此，若是都這般不要臉誰家還能過下去。

鐘祥和白氏見大家都站在鐘大這一邊，繞是臉皮厚也不好再鬧，這圍觀的人不僅有小輩，還有村長家的呢。若是傳到村長耳朵裏，肯定又要挨教訓。於是兩人罵大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後便悻悻然家去。

鐘鐘在屋裏聽得外邊聲音漸漸下去了才放下心來繼續睡午覺，這一天也是夠累的，她是真的不想跟這些奇葩浪費口水，有那精力還不如多捉些魚蝦蟹的呢。這般想著才沒一會她就睡著了。

鐘大進屋看見她睡得這麼沉，上床的動靜也不敢太大。

若每日都這麼早起，她怕是撐不住的。

剛才白氏的說法倒是提醒了他，或許真的該找個人來幫忙才行。

隔壁的黑子倒是可以，夠勤快，又機靈，最重要的是他是見識過他算數的速度的。這種好苗子在那些管事看來，都是值得培養的。

若是黑子能來幫忙出攤兒，那就真的可以讓小媳婦兒早上不用那麼早起了。

嗯，就這麼定了，傍晚他們過來送食材的時候要提一提。

因今天李嬸一家都齊齊發力，所以傍晚的時候送過來的魚蝦蟹幾乎是昨天的兩倍。飯後過來幫工的也多了兩人，牛叔和塵子。至於李密，李嬸怕他耽誤了功課便讓他在家溫書，且明天他就得回書院了，自是不好太勞累的。

鐘鐘聽了也是認可，鐘大聞言暗自撇了下嘴，最好是永遠都別到我家來。

雖然人手多了，但是架不住原料多，六人一直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鐘鐘按兩個時辰給李嬸一家結的工錢，李嬸又是一番推辭和感激。

鐘大在他們臨回家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黑子一聽鐘大想雇他進城幫忙出攤兒，頓時激動得不行，直求牛叔李嬸答應。可是李嬸怕黑子性子跳脫會誤事。

“嬸子你放心吧，我看黑子伶俐著呢。況且著也算是一番鍛煉，將來黑子攢夠了本也可以盤個鋪子自己幹不是，倒是嬸子你就等著享福吧。”

雖說鐘大這話還遠著呢，但這的的確確是一份好差事。不但可以鍛煉下黑子，還可以攢些銀錢；再不濟也可以見見世麵，總比日日跟著他爹下地刨食好。

但她信鐘大兩口子，就按今日自家得的這七百多文來算，他們家明日掙的絕不會少於二兩！

且來日呢？所以她相信黑子跟著鐘大這事，無論怎麼看都是一頂天的好事。

所以她點頭了，牛叔也應可以。

黑子樂得給了鐘大一個擁抱。“鐘大哥，我明兒什麼時辰過來幫忙！？”興奮得恨不得天趕緊亮。

鐘大估摸了時間，又跟李嬸說了黑子隻是幫忙出攤，工錢是二十文一日，無論多早收攤都如此，但最遲正午就收攤。

李嬸說這事不用告知她，黑子是家中長子，也十五了。他掙的錢他自個兒攢著，日後塵子也是。

鐘鐘則打趣到：“難道嬸子不怕黑子把私房都給了兒媳婦？”

“哈哈哈哈哈哈，這混小子倒是能早日給我找個媳婦回來才好。”

說得黑子滿臉通紅，塵子也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哥哥，搞得黑子喊了聲“鐘大哥我明日定準時過來。”就跑回家去了。

院子裏頓時爆發出一陣笑聲。

第二日鐘大先是帶著黑子出攤，一開始黑子被來買吃食的人嚇著了。他是知道鐘大哥家的吃食生意好，但是他不知道有這麼好啊！

他們才剛進集市，就開始有人要買烤鱔魚了。等他們擺好攤子的時候，隊伍都排得老長老長了。無論是鱔魚、魚丸、魚皮、黃瓜、土豆，還是魚皮和魚湯，都好賣很。

而且不少人都是帶著自家的碗來的，鐘大解釋道這是因為他家買的碗實在是不夠用了，所以他昨天跟客人們說好了，以後來的時候最好帶上自家的碗。

果真如鐘大所說，他們還不到正午就已經把吃食都賣完了。

於是鐘大便又帶著黑子去福來酒家交方子，這時黑子的嘴巴已經驚訝得合不上了。這，這是真的嘛！？鐘大哥擁有福來酒家兩成的紅利！

震驚中的他聽鐘大說午飯要在福來酒家吃，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這城裏的飯館能是我們這種人吃得起的麼，連連擺手推辭。直說回頭買幾個素包子墊肚便好。

鐘大看他臉色都發白了也不好再堅持，心想下次再帶他來吃好了。

黑子回到家中把今天的所見所聞都跟家裏人說了一遍。最初說到吃食緊俏時，大家夥兒還一臉不出奇表情；等說到鐘大兩口子在福來酒家有兩成紅利時，別說是牛叔李嬸，就連李密都驚住了。

福來酒家兩成的紅利！姑姑姑父不知福來酒家的情況還好，但是他知啊。年初時一個家中富裕的同窗在福來酒家置辦了一桌酒席宴請夫子與同窗們，整整費了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