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放心去便是,我會替你照看好的。”村長允諾。
要他說,這柳家人做事也未免太過不像話了,就算付凜琛不叮囑他,他也會時不時的來看看的。
見村長應下,付凜琛才放下心來。
“我先走了,你好生在家待著。”他朝柳梓璃說了句話後,便轉身出了柳家。
相處了這麼多天,現在小別一下,柳梓璃竟還有些不舍得。
她大著嗓門衝著付凜琛的背影喊了一聲,“我等你來娶我。”
這般熱切的話,險些讓付凜琛一個趔趄。
李央禾則在院裏頭嚎個不停,“真是老天無眼,有辱家風啊!冤孽,冤孽!”
村長見事情就這麼敲定了,柳家人也不敢再為難柳梓璃,便也告了辭。
沒有外人在,柳梓璃也就敞明了說。
她指著院裏頭看起來最嶄新的屋子,下巴挑高道,“爺爺,我沒出嫁之前,要住那個房間!”
“這可不行!”最先反駁的是柳豐羽。
他板著臉,眼底的倨傲盡顯。
“那是專門給清蘭修繕的屋子,她往後是縣太太,定是要住好的,你有什麼資格跟她搶?”
有著這一層關係,他日後在鎮上的生意隻會愈發的順風順水,四房一家的前程定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柳山峰心底顯然也有這麼一層考究。
他點點頭,語氣嚴厲,“璃丫頭,你方才得了地契又得了銀子,現今便收斂些,住你原來的房間便是。”
說的好似她占了便宜一般,柳梓璃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奈何她一步也不想退讓。
“既然房子還抵不上我這條人命重要,那還是去衙門請官老爺做個定奪好了。”
柳梓璃一邊把玩著手裏頭繡著大嬸名字的荷包,一邊狀似無意的說道。
“你!”
這實打實的威脅,氣的柳山峰又忍不住敲了敲煙鬥。
他惡狠狠的瞪了王曉雨和李央禾一眼,終是歎了口氣,而後鬆了口。
“你要住的話,便住罷。”
這話一出,柳豐羽便不依了。
他看著柳山峰,語氣算計的勸道,“爹,清蘭往後可是縣太太,現今怎的可以受這種委屈?”
房裏的柳清蘭,過了頭一陣委屈之後,便一直在聽外頭的動靜。
現在得知柳梓璃要搶自己的房間,她哪能坐得住,遂快步衝出來。
“爺爺!要是讓賈嶽知道我出嫁前被堂姐算計,這事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若讓餘家得知我不受娘家重視,欺壓我怎麼辦?”
柳清蘭知道爺爺好麵子,奶奶重利益,字字句句都捏住了二人的死穴。
但不管她怎麼說,柳山峰和李央禾還是更擔心柳梓璃將事情捅到衙門去。
柳山峰咬牙道,“莫再說了,這屋子便讓給璃丫頭住罷!”
“爺爺!”柳清蘭大吼一聲。
見她反應過頭,柳山峰麵色已經不好看了,擅長鑽營的柳豐羽將她拉到身後,小聲的告誡。
“此事便先作罷,等餘公子來換庚帖之時,你再言說。”
“可是,爹......”柳清蘭欲言又止。
自柳梓璃的婚約解除之後,她一直都是高她一頭的,現今又要服軟,她不願意。
將院裏頭幾人的反應都瞧在眼底,柳梓璃向來都不是會考慮別人感受的人,付凜琛和她未來婆婆白萱除外。
她一邊捏著製衡李央禾和王曉雨的“證據”,一邊自顧自的往那修繕好的房間走去。
“還請堂妹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出來,別讓我當破爛扔出來才是。”
到底還是不願留下一個忤逆長輩的名聲。
柳清蘭壓下心底的不甘,狠狠的刮了柳梓璃一眼,便回房收東西去了。
不出一個時辰,柳梓璃便在她接下來這段時日的“住所”裏坐定了。
眼看著馬山是午飯時間,她摸著幹癟的小腹,去了廚房。
方才在院裏頭跪了一個晌午的王曉雨,這會正捂著膝蓋淘米,見柳梓璃抱著胳膊站在門口,她嚇得一抖。
“三,三侄女,你有什麼事嗎?”
看著大嬸唯唯諾諾的模樣,柳梓璃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隨即她又抬眸,定定的朝眼前的人道,“大嬸,我這幾日在外頭受了苦,有些營養不良,要吃白米飯和肉菜才能養回來呢。”
一聽這話,王曉雨便明白了什麼意思。
不過她麵色還是訥訥的,有些猶豫。
“可是家裏頭沒有那般多白米和肉......”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柳梓璃不知什麼時候將那荷包拿了出來。
“大嬸,真的沒有嗎?”柳梓璃語氣輕飄飄的。
“有,有,我去想辦法。”王曉雨生怕她一個不順心就去衙門報了官,所以現在不管什麼要求都一口應下。
見她鬆口,柳梓璃冷笑一聲,然後出了廚房。
就柳家人這個心態,還不夠她這段時日磋磨的,還是要想法子將臉上的傷治好才是。
思及此,柳梓璃似是想到什麼似的,一蹦一跳的去了四房的屋前。
若是不看臉的話,她這嬌柔的體態走起路來還是賞心悅目的。
奈何現在頂了一張疤痕交錯的臉。
正在屋前整理縫繡用的梭子繃框等物件的柳清蘭,看到突然出現在麵前的可怖麵孔之後,大叫一聲。
“鬼啊——”
“這麼害怕麼?這可是你一手劃花的呢。”
柳梓璃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摩挲了一下臉上的疤痕。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的柳清蘭見是她來了,下意識將手裏頭繡了一小塊的嫁衣往懷裏攏了攏。
她冷哼一聲,“我的房間都被你占去了,你又來做什麼?”
“你何時成親?”柳梓璃也不磨嘰,直截了當的問道。
方才村長在時,四伯柳豐羽可是提議她和柳清蘭放在一日成親,她不知道時日,故而來問一聲。
不料柳清蘭聽了這話,還以為她是對餘賈嶽不死心。
她尖著嗓子道,“你想在拜堂之日來作弄破壞之事是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你腦子進水嗎?你爹自己說我和你婚事定在一日,我不過是問一聲,你便這般心虛?果真是搶來的東西不好相守麼?”柳梓璃語氣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