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娘給推出去了,手裏還拿著我和於景合好的八字,讓我送到寺廟裏去祈福。
什麼八字需要祈福才行,我嚴重懷疑裏麵是大凶之兆。
我忍不住翻出來瞧瞧,旁邊焦玉蕊眼疾手快拍了一下我的手,同我說,“不準看,看了就不靈驗了。”
“對了,你記得再求一個送子觀音回來。”
我下意識愣住,想到前世我爹娘就我一個,比起隔壁齊家三年抱倆,五年抱四,確實是少了一點。
這都是在為青州城的子嗣做貢獻。
我揉了揉鼻梁,果斷答應,臨走時還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我娘的肚子。
清光寺就在郊外的小山上麵,那裏的明悟大師特別靈驗,我依稀記得小時候他來給我算過卦,說我是‘天生鳳女’有母儀天下之像。
奈何我是廢材一個,出生即巔峰,後麵還能被於家給弄的家破人亡,實屬丟人現眼。
這是不是說明,大師也有算錯卦的時候?
馬車很快在清光寺停下,按照規矩,我還要小住三日,祈福一日是不夠的,會被別人說不夠誠心。
我就這樣抱著我和於景的八字,緩緩走了進去。
那光著頭的小和尚將我領到後院的廂房裏,說,“明悟大師不在寺中,還請施主稍等片刻。”
我盯著那桌上的素齋,頓時沒了胃口。
既然這樣,不如先去求個送子菩薩,給我娘。
我從那條幽暗小徑走,身後暮雪還一個勁兒的催我,“小姐,大路不走,為什麼要走小路啊?”
我暗自低笑,“小路才有意外收獲。”
見我執意如此,暮雪並未阻止,隻是見我貓著腰,跟做賊似的,時不時替我將那些枝葉揪掉,免的戳傷我的小臉。
四周的枝椏濃密了些。
越往裏走,越聽到裏麵清晰的說話聲。
“錦離,我好想你,我娘關我緊閉,她今日到寺裏禮佛,我才能抽空來看你。”
那熟悉的聲兒,可不就是於清然嗎?
於夫人前世一直有禮佛的習慣,作為她的兒媳,自然知道每月十五,她都會收拾行裝去小廟住上幾日,幾十年從未改變過。
她許是心裏清楚,自己造過的殺孽過多,得來多求求佛祖保佑。
我捂住暮雪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出聲,她瞪著一雙琉璃似的眸子,看向裏麵苟且的兩人。
事實上不算苟且,隻能說是很含蓄的‘苟且’了。
於清然抱著錦離,兩人身上衣服穿的好好的,於清然的手搭在他的小腰上。
木錦離低垂著眸子,臉頰紅彤彤的,她小聲推著木錦離說,依舊是一臉高冷疏遠。
“於公子,我們這樣是不合適的,您還有婚約在身,我怕鳳小姐生氣。”
“鳳小姐賢良淑德,溫雅善良,她才是你的良配,哪像我命如草芥,您就讓我如蒲柳一般隨風飄零了吧。”
不愧是白月光。
說的話都那麼的有格調。
於清然冷哼一聲,他顯然很不屑木錦離對我的那番誇讚。
“她哪裏能和你比?不過是出身比你好一點而已,要是錦離你是世家貴女,絕對是這青州城中的翹楚,哪裏跟那個草包一樣!”
“她最近不知抽了什麼風,為了氣我跟我小叔勾搭在一起,還想和我小叔結婚,我看她什麼時候哭著跑回來找我!”
“到時候我就將她那隻烏玉鐲子,送給你。”
木錦離頓時小鳥依人的靠在於清然的懷裏。
我頓時僵住,就算人不要臉,也不至於不要臉到那個地步!
那可是烏玉,價值連城的烏玉!我爹娘為了給我弄這一塊玉,光是銀子就燒了上千兩黃金,他倒好,借花獻佛送給別人。
敢情我是送財童女嗎?
我冷不丁發出一聲冷笑,正好這時不遠處傳來於夫人的呼喚聲,“清然,你跑哪裏去了?”
於夫人的身影逐漸逼近,那對小情人依舊難舍難分。
倒是木錦離顯的更慌亂了一些,“於公子,於夫人來了,我要不要先避避風頭?”
“不需要。”
於清然的自信全寫在臉上,“我娘不會發現我們的,這條路很隱晦,就連隻鳥都飛不進來。”
“唧唧,唧唧。”我發出幾道鳥叫的聲音,然後順勢把腳底下樹枝都踩一踩。
那動靜聲堪比鍋碗瓢盆墜落在地。
等做完這一切,我再深藏功與名,準備離開。
“鳳小小!”
耳後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
於清然不知何時已經拉著木錦離出現在我麵前,他滿臉慍怒,“你故意的對不對?”
我順手將頭上的樹枝扒拉開,掃了一眼他和木錦離交握的手。
“於少爺,這是你準備新納的妾室嗎?這位姐姐真是漂亮,好像有點眼熟,這不是百花樓的,錦離姑娘嗎?”
“原來於少爺的品位這般獨特,錦離小姐是不可多得的藝倌呢。”
我每說一句,那漂亮的美人就臉色沉了幾分。
連帶著於清然都是瞪著眼看我。
“什麼新納的妾室?”
於夫人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我的身後。
“小小也是來禮佛的嗎?沒想到能有這樣的緣分,正好清然還想跟你認錯呢,你們好好的,把誤會解除了,到時候你還是我的好兒媳婦。”
她說著漂亮話,下一秒我便看到她臉色一僵。
很顯然,她注意到了木錦離。
我其實是來看偷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