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成年以後長開了的緣故?
程意按下懷疑,拿起吹風機主動要給金杉吹頭。
“今天有風,頭發濕著容易感冒,金小姐身體有恙的話,陸總會心疼的。”
金杉收到想要的戒指,心情大好,沒拒絕程意的好意。
程意便輕柔的給她吹頭發,不著痕跡的撿了幾根落發塞進口袋裏。
期間金杉喝了一杯奶茶,吸管也被她偷偷撿回來收進了口袋。
吹完頭發,程意向金杉告辭,金杉親自送她出門。
走出去十幾米,身後突然傳來金杉試探的喊聲。
“姐姐?”
短短兩個字,卻讓程意心神大亂,腳下仿佛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來!
她惶惶回頭,問:“金小姐說什麼?”
金杉露出一個苦笑:“沒什麼,隻是覺得你的背影很像我姐姐。”
“金小姐還有姐姐?”金家雖然是外省豪門,但家族成員並不是秘密,家中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金杉。
“沒…”金杉再次苦笑:“我小時候生過一場重病,醒來忘記了很多東西,隻記得好像有個姐姐,很愛我,有一顆糖都給我吃,自己隻舍得舔糖皮。”
程意幾乎落淚。
被送養的前一晚,她想帶妹妹逃跑,妹妹年紀小跑不動,她就是用一顆糖哄著妹妹不停的跑。
誰曾想這竟然是姐妹倆之間最後的回憶。
“金小姐的姐姐…一定很愛你。”程意死死攥著拳頭,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
“不知道誒,母親說我根本沒有姐姐,有時候我也覺得姐姐可能隻是我做的一場夢吧。”
金杉笑笑,語氣突然變得蕭瑟:“程小姐,公司裏有些風言風語…”
不等程意反駁,立刻又道:“不過我相信你,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很親切,不會是那種人。”
“都是汙蔑…我和總裁辦的同事關係不太好,她們喜歡編排我。”程意心臟涼成一片。
上一秒還沉浸在妹妹記得她的喜悅,下一秒,就被拖進和妹妹未婚夫媾和的深淵。
“我會辭職…金小姐,我本來就是要辭職的,我......”
“沒關係。”金杉和善的笑笑:“我相信你。”
說完,她轉身回去。
程意沉浸在悲痛中,沒有看見金杉轉身時,嘴角一閃而過的嘲諷。
——
失魂落魄的離開金家,程意立刻去了親子鑒定機構,將收集的金杉的頭發和吸管,分別和自己做鑒定。
但是需要五到七天的時間。
“能不能稍微快一點?我可以加錢!”她實在迫切,等不了這麼長時間。
“不可以呢,您帶來的毛發和唾液樣本不夠新鮮,需要培養,最快也要五天呢。”
“這樣嗎?謝謝你,打擾了。”謝過工作人員後,程意在大廳長長歎了一口氣,在心裏嘲笑自己太過心急。
這麼多年都等了,五天而已,有什麼不能等的?
正要往外走,身後響起一道男聲。
“這位女士請留步!”
程意回頭,見一個長相俊朗斯文的男人快步走來。
她擰眉:“你好,有事嗎?”
男人停在她麵前,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臉上,不加掩飾的打量讓程意心生不快,往後退了一步。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不夠禮貌,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好像在一位故友的畫裏見過你,女士,請問你家中有什麼姐妹嗎?”
姐妹?
這人認識金杉?
程意警惕起來:“你是誰?”
“我叫蔣正寒,是…”
聽到這個名字,程意如臨大敵!
蔣家獨子,蔣正寒。
她跟了陸宗珣這麼久,也知曉一點他身邊的人際關係,陸家和蔣家關係極其惡劣,陸宗珣和蔣正寒更是到了水火不容,見麵就掐的地步。
金杉要和陸宗珣訂婚,蔣正寒又和陸宗珣關係極差。
如果被蔣正寒發現她和金杉的關係,知道金杉有那樣肮臟的原生家庭......他一定會傷害金杉。
“我沒有姐妹,也不認識你,再見。”程意矢口否認,倉皇離開。
直到回到公司,程意的心臟依舊砰砰亂跳。
來到二十四層,發現總裁辦的同事們都戰戰兢兢。
秘書室的室長看見她,立刻責怪道:“你去哪兒鬼混了?!這是工作時間知不知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進去打掃!”
程意這才看見總裁辦公室裏的狼藉。
前兩天剛收拾完,怎麼又都給砸了?
她無奈的敲門進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迎麵飛來的紙巾盒砸了個正著!
陸宗珣怒不可遏的衝過來,將一張紙粗暴的甩在她臉上!
“辭職信?程意,你耍我?!”
先是說要到此為止,然後又為了給程建國還賭債委曲求全,再是現在連辭職信都擬好了。
“我哪裏對不起你?你一次次的往外跑!”
他將她扯到麵前:“錢給的不夠多?還是沒給你名分你心裏不高興?!”
“不…都不是......”程意沒有掙紮,心下一片悲哀。
陸宗珣沒有哪裏做錯,花高價買她的身體,給她一份體麵的工作,還暗中幫她擋下程建國的騷擾,替她支付程建國的賭債。
他太對得起她了。
“陸總。”程意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幹巴巴道:“你要訂婚了,我們…”
“我不訂婚你就不走了?”他眼中升起嘲諷:“那你說,隻要你說出口,我什麼都依你。”
程意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這是在挖苦她。
她閉上眼,滿心悲哀:“陸總,我們到此為止,辭職信你已經拿到了,好聚好散吧。”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看到她的辭職信,但就算他沒看到,她回來也是要辭職的。
親子鑒定還沒出來,不過她覺得金杉十之八九就是她失散的妹妹。
她沒辦法繼續在金杉眼前出現。
“好聚好散?你也配說這四個字!連句話都不敢說,聚散你更沒資格提!”陸宗珣狠戾的麵色下,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現成的台階她都不肯下,他的委曲挽留簡直就像一場笑話。
這時,門外傳來周銘的阻攔聲:“蔣總!您不能進去!蔣總請留步!”
“嘭”的一聲門響,蔣正寒推門而入,強硬的將程意從陸宗珣手下搶出來,向前一步將她護在身後。
“陸總這樣為難一個小姑娘,實在有失風度!”
“蔣正寒?”
陸宗珣不怒反笑,懷疑的目光在他和程意身上來回轉了幾次,最終定格在程意臉上:“怪不得你死活都要跑,原來是找到了新靠山,怎麼,他給錢更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