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梁大爺的孫女梁芯，小時候一起玩泥巴的小夥伴，也是和楊浩然糾纏了許多年的女人。

簡單來說，楊浩然當年一直是沈馨月的舔狗，而梁芯則一直想搶狗鏈子。

隻可惜這隻傻狗特別衷心，還幫著主人咬了想搶狗鏈子的人。

直到被主人拋棄後，發現當初想搶狗鏈子的人已經有了別的狗子。

楊浩然一直覺得，如果當初他舔的是梁芯，說不定會是一個happy end。

隻可惜當初狗眼無珠，錯把綠茶當成了寶......

不過他現在重生了，說不定可以挽回一下這小小的遺憾。

正和李大娘說著話，梁大爺從裏屋捧著一個塑料袋子走了出來，袋子裏隱隱透出一股肉香。

“你叔今天拿了隻烤鵝回來，太大了，我們老兩口哪吃得完，切一半你拿回去。”

楊浩然一把接過來：“梁大爺，這怎麼好意思......”

梁大爺：“嘿你這小子......拿回去得了，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

楊浩然嘿嘿一笑，入手沉甸甸的，頓時覺得心裏一暖。

這些老鄰居老街坊，很多時候都比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們實在的多。

“回頭擺學子宴的時候記得告訴大爺大娘，我們肯定是要去的。”

楊浩然點頭道：“那必須的，我可是您二位看著長大的，怎麼可能忘了你們。”

李大娘一邊給自己續上根煙一邊道：“你這孩子怎麼忽然變的油腔滑調的？有空多去找找芯芯玩，別老和老張家那小子鬼混，都學壞了。”

隔壁棟正啃著雞屁股的張帆忽然打了個噴嚏，心說不知道是哪個老不死的又在背後說我壞話......

楊浩然看著李大娘一根接一根的抽，瞅了瞅桌上的煙：“李大娘，你肺不好，以後還是少抽點煙。”

“嘿！你還管起我來了。”

李大娘笑罵道：“行啊，最近還真老是咳嗽，看來是該戒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

楊浩然順手就把桌上那盒煙揣兜裏：“這盒煙就別抽了，我替你收著，剛好吃完烤鵝解解油膩。”

“你這臭小子，哪有拿煙解油膩的！”

李大娘哭笑不得，好心送你烤鵝吃，結果還被順走一包煙。

就衝這臭不要臉的勁頭，以後肯定有出息。

看著楊浩然揚長而去的背影，梁大爺覺得一陣莫名其妙：“這小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也沒幾天沒見啊......”

李大娘沒說話，默默的又從貨架上拿下一包煙，忽然發現老頭子正斜眼瞅著她，撇了撇嘴，又給放了回去。

“算了，不抽了，戒了！”

收獲頗豐的楊浩然走出便利店，忍不住回頭瞅了一眼。

他重生前，這老兩口還在世的時候，老太太就煙不離手，最後也是因為肺癌走的。

也不知道現在戒了還來不來得及，但他其實也做不了什麼，最多也隻能勸勸罷了。

當然這並不是他順走人家一包煙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沒有錢......

隨著記憶中的路線，楊浩然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家門。

人永遠不會忘記回家的路，無論身在何處，多大年紀，老家的房子是否還在。

腦海裏，永遠都存在一條回到最初那個家的路線。

楊浩然站在門口愣了半天，最終還是抬手敲了敲門。

因為他發現他沒有家門鑰匙。

隨著家門打開，映入眼中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正是楊浩然的親媽李奕君。

不是‘我向你飛，雨溫柔的墜’的那個李翊君，隻是剛好同音而已。

“媽？”

“不會自己開門啊，鑰匙呢？”

“可能......可能丟了吧。”

記憶中的老媽早就滿頭白發了，現在突然看到年輕了二十歲的老媽，楊浩然的情緒有點激動。

做兒女最難受的就是看著父母親的白頭發一天比一天多，尤其是身在外地的，每年回家都能感覺父母比去年更加蒼老了。

然而這一次他卻看到了滿頭黑發的老媽，這感覺真的恍如隔世。

“你不進門幹嘛呢？”

“哦對......進門，回家......”

楊浩然把手中塑料袋遞給老媽：“樓下梁大爺給的。”

李奕君打開袋子看了看：“正好你爸說最近嘴裏沒味，這下省的我去給他買了。”

瞅了楊浩然一眼：“你還知道把頭發剪了，這多好，多精神，比之前瞅著順眼多了。”

“我也這麼覺得。”

楊浩然走進家門，一百來平的兩室一廳，承載了他對家的所有記憶。

二十年後父母雖然搬了新房子，但卻沒有那種老家的感覺了。

“我去炒菜，一會兒等你爸下班回來再吃飯。”

一家人一定要一起吃飯，這是老媽的習慣，多少年都沒變過。

“等會兒！你身上什麼味？又抽煙了吧！”

楊浩然條件反射似的辯解道：“不是我！是張帆！”

“我信你個鬼！別什麼事都賴人家張帆！趕緊洗個澡去，一會兒讓你爸發現又該罵你了！”

“哦......好......”

楊浩然怏怏的滾進了浴室。

六七月的天氣，正是一年之中太陽最囂張的時候，楊浩然索性連熱水器都不開，直接衝個冷水澡。

凝視著鏡中十八歲的自己，忽然覺得一陣精神恍惚。

重生前的他別說是衝涼水澡了，涼板凳坐久了都覺得受不了。

年輕的身體就是好，火力壯，誰用誰知道。

而且不禿。

腦海中猛的冒出一個念頭：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二十年的歲月其實隻是一個夢？

這個時空中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才是真正的現實。

二十年的跌宕起伏，或許隻是自己酒醉後腦海中的幻境，一場無比真實的夢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絕對是個噩夢。

但無論真相如何，那二十年失敗的人生也是一個警示。

楊浩然握了握拳頭，這輩子絕對不能再做舔狗了，寧可做渣男也不做舔狗！

堅決不能再活成那個熊樣！

忽聽外屋一聲關門聲響，家裏的老式防盜門是那種很沉重的厚鐵門，所以每次關門都會發出不小的聲音。

楊浩然知道是老爹回來了，一家人終於聚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