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帆聽的是莫名其妙。
心情好你把自己灌醉了躺在路邊?還要來一根?
好像也沒毛病......
他掏出一個又薄又長的綠色煙盒,上麵印著‘More’四個字母。
“綠摩爾?這不是女士煙嗎?”
“這個帥。”
楊浩然也不糾結,點上一支煙,坐在路邊一陣吞雲吐霧。
一朝重生歸來,放下前世執念,再次望向學校大門,莫名有了一種解開心結的輕鬆感。
張帆也給自己點上一支坐了下來:“你真不追沈馨月了?我感覺......她應該隻差一點就會答應你了。”
“答應我什麼?”
“答應做你女朋友唄!”
楊浩然撇了撇嘴:“差一點就答應的,好像不止我一個吧?”
“呃......你是說戴俊鵬嗎?他差的應該比你多一點......”
“嗬,多一點少一點無所謂了,我已經沒興趣陪他們玩養魚遊戲了。”
“什麼養魚遊戲?”
張帆不明所以,這年頭還沒有養魚、備胎之類的概念呢。
楊浩然也懶得解釋,笑了笑道:“其實吧,我真正喜歡的人並不是她。”
“啊?”張帆更迷糊了:“那是誰?”
楊浩然狠狠嘬了一口煙,目光望向遠方:“老幹媽。”
張帆一臉震驚:“你牛逼。”
楊浩然很想說他並沒有開玩笑,他年輕力壯的,幹媽一定喜歡。
忽然,一個輕靈卻帶著一絲不悅的聲音傳來:“楊浩然,你怎麼抽煙啊!”
循聲望去,正見幾個穿著校服的男生女生正熙熙攘攘的走過來,其中一位女生格外引人注目。
高挑的身材,烏黑的秀發,就算穿著寬鬆的校服也難掩的傲人曲線,尤其是她還穿著一條牛仔短褲,兩條玉腿白的晃眼。
沈馨月,無論高中、大學還是工作,永遠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C位。
“得,你不去找她,她倒是來找你了。”
張帆咂了咂嘴,好看的女生誰都喜歡多看兩眼,他也不例外。
不過也隻是看看罷了,兄弟追過的女生,無論成功失敗他都不會有什麼想法。
沈馨月懷裏還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走在午後微暖的陽光中的確閃耀動人。
今天照完畢業照並沒有直接散夥,還要回到班級交代一些事情。
戴俊鵬那貨提前把班級布置了一下,掛上拉花,在沈馨月的書桌裏塞滿了花瓣,又換了身西裝,抱著那束價值一兩百塊的玫瑰藏在窗簾後。
等到沈馨月回到班級,他的狗腿子立刻用班級的音響放了一首任賢齊的永不退縮。
然後這貨就從窗簾後轉出來,然後沈馨月就在楊浩然詫異的目光中,欣然收下了那束花......
貌似還挺開心的。
不過此刻她的表情看起來卻明顯不開心,兩條大長腿快速交替,蹬蹬蹬的走到楊張二人身邊。
柳眉一皺,抬手扇了扇空氣中的煙霧:“楊浩然,你知道我最討厭男生抽煙了!”
“哦。”
“哦?”
沈馨月愣了一下:“你是不是沒聽清我說什麼?我說,我最討厭男生抽煙!”
楊浩然有些不耐煩:“聽到了,我又不聾。”
說完又悠哉的抽上一口,旁邊張帆忍不住偷偷對他豎起大拇指。
沈馨月一陣錯愕,顯然沒想到一向對她唯命是從的楊浩然竟然會這樣和她說話。
“你......你這什麼態度啊?”
“沒什麼態度啊,你不喜歡就不喜歡唄。”
楊浩然瞄了眼她懷裏的花:“和我有什麼關係?”
沈馨月看到他的目光,語氣一轉道:“你是不是生氣了?剛才哪個情況,我也沒法不收戴俊鵬的花嘛,全班同學都看著呢,你知道的,其實我還是更偏向你的,隻要你再努力一點......”
“跟我說這些幹嘛?我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收誰的花和我有什麼關係。”
抱著別人送的花,跑來對我指指點點?
還說其實更偏向我?
還讓我再努力一點?
不愧是你啊沈馨月。
楊浩然隻覺得渾身難受,實在想不明白當年的自己是怎麼被這一句話遛了十年的。
沈馨月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氣的一跺腳:“楊浩然,你太過分了!”
她轉身就要走,就在此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路邊。
楊浩然瞄了一眼,覺得這車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這是台老款的帕薩特。
二十年後的帕薩特坑的一逼,但在05年可是妥妥的好車,楊浩然這種普通人家自然是買不起的。
車門一開,下來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
長得倒是挺精神,一頭小短發根根豎立,估計起碼用了半瓶啫喱水,臉上還架著一副黑眼鏡框。
不是黑框眼鏡,而是黑眼鏡框,沒鏡片的。
這年頭就流行這種粗黑鏡框的眼鏡,就算是不近視的,也會弄一副黑鏡框戴著假裝斯文。
男生不是別人,正是送花事件的男主角戴俊鵬。
作為全校有名的富二代,戴俊鵬一向行事高調,才剛拿到駕照沒幾天就忽悠他那做工程的老爹買了輛車。
跟著沈馨月一起的幾個女生看的眼睛都直了。
戴俊鵬瞄了楊浩然一眼,陰陽怪氣道:“裝什麼裝啊,跑這兒來等著來了。”
不過沒等楊浩然說話,倒是張帆上前一步道:“戴俊鵬,你什麼意思!說誰裝呢?”
“嗬!說誰誰心裏清楚。”
戴俊鵬一臉不屑:“還不是知道沈馨月每天都在這公交站坐車,故意跑到這等著唄。”
“誰故意跑到這等著了?我們......也是在這等車要回家的!”
“在這等車?這方向是去市中心的,你們住郊區的,不是該在路對麵等車麼,嗬嗬嗬~”
戴俊鵬說完也不理張帆,望向沈馨月:“馨月,別坐公交了,我送你回家吧。”
沈馨月看了眼那輛嶄新的帕薩特,又瞄了眼依舊坐在馬路牙子上的楊浩然,卻是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等公交吧。”
“這公交二十分鐘才來一趟呢,這天這麼熱,還是坐我的車吧,我車裏有空調。”
這時楊浩然把煙頭一丟,霍的一下站了起來。
張帆也趕忙起身,小聲道:“浩然!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他很清楚楊浩然的小暴脾氣,真怕他一個忍不住衝上前和戴俊鵬打起來。
不過楊浩然隻是微微一笑:“老戴啊,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你......你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