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古劍閣門口這還有一堆人呢,伍尚陽和徐子峰走了,留下餘亮這個倒黴鬼承擔所有後果,此事原本沒什麼,可終究還有大量的外門弟子看著。
方承誌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兒,這雖然是給沈墨出頭,卻也是他方承誌的臉麵,眼下更不能在一眾外門弟子麵前丟了份兒。
“餘亮,事到如今你可服了?”
眾人齊齊看向餘亮,但見餘亮是雙目無神,惗呆呆就跪在地上發愣。
沈墨是內門弟子待遇...
他是內門弟子...
徐師兄來了,伍長老也來了,可是他們兩個人已經認慫回去了,那我又該何去何從?
“嘖嘖嘖,真是想不到啊,這下子餘亮倒黴,好好一條性命,上趕著給人當狗,到了兒算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誰能想到沈墨竟然有這樣的本事,一會兒我還打算去劍池看看呢,誰有這個興趣跟我一起去瞧瞧,看看沈墨是不是在劍池...”
“依我看呐,應該不是沈墨的關係,方執事方才說了,養劍人是為宗門以命飼劍,方執事是在維護養劍人,沈墨未必有那麼大的本事就叫方執事為了他跟兩個長老硬碰硬,說到底還是養劍人不可辱,以前我們不知道,心中總是驕縱,如今知道了就該謹小慎微,至於那沈墨...”
“可是咱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餘亮去死,好歹大家都是外門弟子,就這樣讓餘亮死了,還是死在我等外門弟子的親眼見證之下,這豈不是...太...太那什麼了?”
“太什麼呀,方才不知就裏被騙了也就罷了,現在你怎麼說話還是如此的糊塗?”
“對,餘亮在背後編排執事被抓了活得,他還仗著有師兄撐腰刻意放縱,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餘亮死則死矣,隻可惜為了他險些毀了我們的清白,倘若剛才我等真被餘亮蠱惑的動了手,那現在...”
餘亮該死!
似乎隻要是人聚成眾,這便成了最為天然的牆頭草,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全然沒有了立場。
方才這裏還聲聲叫著方承誌上鑒台,交出沈墨、嚴懲執事,現如今立馬就變成了餘亮該死...
如此細碎的言語依舊是沒有逃過方承誌的耳朵,到了這般火候就算是差不多了吧。
“咳咳...餘亮,你就如此冥頑不靈嗎,此時還不悔改,難道說真要叫本執事殺了你,你才會在九幽之下反省自己的錯誤嗎?”
方承誌見餘亮遲遲不語,隨即沉聲開口,一如洪鐘大呂般喊醒了沉醉在驚變之中的餘亮。
“啊?”
餘亮根本來不及反應,腦海之中就剩下了四個字...還不悔改?
有門兒!
人到死時真想活,即便是餘亮已經磕得頭腦發昏身子搖搖欲墜,聽聞方承誌竟然有心放了他,立馬強打精神給方承誌磕起了頭。
“謝執事!餘亮願改!”
方承誌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啊,既然你已經知道錯了,本執事便不再為難你了,你也不必再給我磕頭,日後謹記勿要再犯口業。”
“謝執事!”
“等會兒!”
方承誌見他有了起身之意,立馬叫他先停下:“我放過你自然是我的事情,可你不止做錯了一件事,更不是僅僅傷害了我一個人,你小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自己去劍池入口跪著吧,什麼時候沈墨決定原諒你了,那你才算是真正的活下來了。”
沈墨...又見沈墨!
隻是那些關注沈墨的聲音著實微弱,要麼就是說餘亮會不會爭取到沈墨的原諒,要麼就是說這沈墨著實得方執事青眼,就連這種事情也想著他一份兒。
至於說更多的聲音...
“餘亮的運氣也太好了些,如此得罪執事,卻還是被執事放過了,這家夥的運道...恐怖如斯,以後我一定離他遠些,否則萬一雷劈這家夥的時候不劈他,那我可就倒黴了...”
“什麼餘亮運氣好,還不是方執事寬宏大量,想想餘亮說得那些話,我現在就覺得惡心!”
“不管怎麼說,方執事當真是愛憎分明,不殺餘亮是因為餘亮乃我天河劍宗弟子,將他責罰道這般地步同樣是為了將他從歧途上拉回來...”
方承誌聽了這話自己都覺得臉紅,古劍閣前他是著實待不住了,再讓這幫弟子吹噓一下,恐怕今天晚上就睡不著了。
不過...
話說回來了,外門弟子如此吹噓,把自己捧得高了,不正說明沈墨欠自己的人情大多了麼?
沈墨啊沈墨,回頭你要是不請本執事喝酒,本執事...自己買酒喝,你好好在劍池待著就行。
方承誌也走了。
餘亮方才看到希望的心再一次猶如死灰一樣,但望著古劍閣之後那條長長的道路,心中哀歎不已,若是求不到沈墨的原諒,自己的生死又是他人一念之間的事情。
於是,古劍閣前的猹精們逐漸開始散去,畢竟瓜都吃完了,也不會有什麼新鮮事再冒出來,還是回去修煉的好,也就是有一小部分好事兒的外門弟子,察覺到餘亮開始緩緩膝行向前朝著劍池去了之後,當即十分八卦得跟了上去。
餘亮拿著膝蓋當腳走,幾乎是留下了長長一條血痕,叫人看了心裏麵就覺得十分膈應,並非是有厭惡之情那種,隻不過是實在看不了這樣,太淒慘了些...
這倒也是餘亮的算計,不管怎樣說,自己既然必須去劍池請求沈墨原諒,那就不妨選一個足夠吸引眼球的方式...
走著去當然輕鬆,可是劍池前沈墨能不能原諒自己就成了關起門來的事情,反倒是自己跪行過去,不光能一而再、再而三給予沈墨一些刺激,就連跟來的外門弟子到時候也會成為自己的助力!
眾人矚目之下,自己都成了這般模樣,就不行你沈墨還能怎樣的難纏!
論當狗...誰有我餘亮有經驗?
汪汪汪!
鐺鐺鐺...
餘亮跪行到了劍池入口,當即舉起鑼錘敲響了吊在那裏的銅鑼,雙目灌滿了淚水,大有一副悔恨無比的意思。
過了一陣,就聽腳步聲音,人可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