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若可不知道外麵的人在想什麼,她再次從實驗室裏麵出來了。
“叮。”
刻意在進入空間前丟下的銅錢剛好掉落在地。
時間暫停嗎?
葉傾若心裏對鐲子的功能有了數。
不管麵前有沒有人,她都可以暫停時間進入實驗室,手上的東西會跟著自己一並進出,活物不行。
這次葉傾若帶出來的是治療臉上疤痕的藥。
她查看過,這具身體內有極其隱蔽的胎毒,很容易讓人混淆成普通胎記,原主的悲催一生,全是因為這毒素。
既然接受了這具身體,她定會將結果查個水落石出!
葉傾若起身去洗了把臉,仔仔細細將藥膏塗抹在臉上。
冰涼的膏體瞬間被皮膚吸收,醜陋的黑斑淡化了不少,葉傾若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鬆了口氣。
隻要再等一天,毒素就能被徹底拔除,真期待這張臉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啊......啊!三皇子妃饒命!”
夢中驚醒的慘叫聲拉回葉傾若的注意力,她隨手取過一張麵紗。
現在她的臉不能見陽光,否則會影響藥效。
“醒了?”
張嬤嬤一起來就看見一雙清冷無情的眼睛盯著自己,配上白蒙蒙的麵紗,讓她瞬間以為真的是白無常來索命了。
她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涕泗橫流,頭磕得哐哐響。
“大人饒命,草民罪不至死啊,還請大人放小的回陽間吧......”
葉傾若嘴角微抽,眼神危險。
“用不用我現在真的把你送去陰間,好讓你跟你嘴裏的大人求情?”
終於聽出聲音主人的張嬤嬤一愣,回過神來,“嘿你個醜八怪居然敢裝......”
她張牙舞抓爬到一半,腰間空落落的感覺陡然讓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小命還捏人手上呢,膝蓋一軟瞬間又跪了回去,哭嚎著。
“不不不老奴錯了,是老奴嘴賤,懇請三皇子妃原諒老奴。”
葉傾若坐回椅子上,涼涼接了句,“嘴賤就扇自己巴掌,光動嘴皮子有什麼用。”
哭得都沒有之前求白無常真情實感,光幹嚎了,真當她好糊弄?
張嬤嬤僵住,試探發問,“要扇幾個?”
她眼珠子動得飛快,葉傾若一眼就看出來她在想什麼,唇角毫無感情地一勾,“我讓你停你再停。”
張嬤嬤一聽就不樂意了,梗著脖子,“我好歹也是三皇子奶媽,您不能這麼......”
“三皇子妃,張嬤嬤的賣身契拿來了。”
這時,一個模樣老實的小丫鬟,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
葉傾若拎起上麵的泛黃的紙張,“張翠,原祁陽鎮人,於昭曆九年......”
張嬤嬤年紀大了,眼神卻還好使得很,一眼就看出了這就是真的賣身契,連背麵的章子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她的賣身契不是在三皇子那嗎?
這可是自己當初為了掌家大權,放棄自由,為表忠心的憑證啊,三皇子這是真的把她交給三皇子妃處置了?
“三皇子妃!”
張嬤嬤瞬間慌了,遲到的恐懼如潮水將她兜頭淹沒,她聲音都在抖,“老奴......扇。”
葉傾若如她所願停下,看著她的動作,
張嬤嬤咬緊牙關,顫抖著抬起手,終於下定決心,閉眼。
“啪!”
一聲脆響。
一個絲毫沒有留情的巴掌落下,張嬤嬤那半張老臉瞬間紅腫一片。
葉傾若見狀不著痕跡挑了下眉,將手中的紙張放下。
“啪,啪,啪!”
巴掌聲一刻不停地在屋內響起,張嬤嬤的臉也越腫越高,從最開始火辣辣的疼痛變成了麻木。
扇到後麵,她甚至連害怕都提不起來了,隻剩下機械抬手。
偶爾觸及到葉傾若淡漠的視線,悔意會瞬間將她籠罩。
她不該欺負這個女人的,葉......三皇子妃這樣的女人,自己根本就惹不起。
屋外旁觀的人平時沒少被張嬤嬤欺壓,剛開始都還在悄悄叫好,深感暢快。
可隨著時間流逝,張嬤嬤的臉腫得連五官都快看不清了,他們隻剩下了心驚和畏懼,畏懼這個昨天他們都還在看不起的皇子妃。
差不多了。
效果達到,葉傾若終於開了金口。
“停吧。”
輕淺的兩個字如天籟般落下,張嬤嬤已經打腫了的手因為慣性還是“啪”地一聲落下。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抬起豬頭臉,從腫成饅頭的眼睛縫裏看向走下來的葉傾若,“您......原諒老奴了嗎?”
葉傾若沒答,她輕笑了一聲,將那張賣身契放到張嬤嬤手中。
張嬤嬤愣了一下,狂喜剛卷上心頭。
下一秒。
“張嬤嬤,如果你再仔細看看,多聽一會,就能發現這不是你留在三皇子那的賣身契了。”
少女的聲音如晴天霹靂,給了她重重一擊。
不是?
“這不,不可能......”
張嬤嬤不信,努力瞪大眼睛,口齒不清地試圖從已經花成一團的視野裏找出說服自己的證據。
可惜,這就是葉傾若根據下人的口訴和其他賣身契,臨時偽造出來的假貨。
她的努力注定徒勞無功。
“哈......哈哈......”
張嬤嬤突然笑出了聲,隻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放鬆的還是後怕的,但她當了幾十年奴婢的經驗告訴她,這頓巴掌是逃不掉的。
她根本就玩不過三皇子妃,這個女人,是天生的上位者。
“老奴錯了。”
這一次的道歉,張嬤嬤是心服口服,她鬆開手裏的紙張,任她飄落在地,就像是放開自己的執念一樣。
“三皇子妃,您的東西,老奴全都會還給您的,若是還不夠,老奴這條命......您也拿走吧。”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葉傾若輕聲反問,她將錯愕的張嬤嬤扶起,放到小丫鬟搬來的椅子上。
“您是皇子府的老人,代管掌家大權數年,三皇子府在您的手下發展得如火如荼,我這個新上任的主事人若是卸磨殺驢,定然也難以服眾。”
“以前的恩怨就讓她過去就是了,以後這掌家的主要事物,還是要拜托您了。”
張嬤嬤被她這一猛棍和一大根蘿卜的打法給弄懵了。
“掌家事物......還是老奴來?”
她不是在做夢吧?
那別人豈不是會覺得是這個三皇子妃沒有掌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