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伯不信,周度也不廢話直接將明晃晃的銀子展示在了陳伯麵前。
銀票加上銀子。
足足五百二十兩!
這還是購買物資後剩的!
看到這麼多銀子,陳伯瞬間變了臉色,瞠目道:“這麼多銀子,當真都是賣糖賺的?”
陳六子見到陳伯這難以置信的樣子,道:“爹,你這沒見識了吧?周大哥一鍋糖可以出五斤糖霜呢!”
“一鍋能出五斤糖霜?這怎麼做到的!”
陳伯更加錯愕。
他做了大半輩子的糖,一鍋糖漿熬出來也不過收獲區區數兩糖霜罷了。
陳六子一臉正經道:“周大哥作為皇子,想必是有皇家秘方才能做到的。”
“聰明!”
周度豎起大拇指。
這個說辭也免了他的解釋。
“皇家秘方麼?難怪!”
聞言,陳伯也就釋然了。
若是有秘方的話,那麼這種恐怖的出糖率也就可以解釋了。
不待他回過神來,就感覺手上多了一抹冰涼。
周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將銀子都塞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我包下糖坊的錢,陳老莫要推辭。”
周度道。
“三皇子,這太多了,我這破糖坊也不值這麼多錢啊!”
陳伯慌了。
就算是將他整個宅院一起賣了,恐怕也賣不了二十兩啊!
“您就放心收著吧,現在您大病初愈,養身子也要用到錢。更何況現在六子也在我手底下幹活,您要是不收著,我可就不好意思用您這糖坊了!”
周度語氣很強硬,根本沒有給陳伯拒絕的餘地。
“這......三皇子!”
握著手裏沉甸甸的銀子,陳伯感動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隻歎了口氣,“若是有什麼用得上老頭子的地方盡管開口。”
周度笑道:“眼下確實有一件事需要拜托陳伯。”
“盡管吩咐,老頭子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幫三皇子完成!”
陳伯用力的點了點頭。
“沒那麼誇張。”
周度擺手,道,“我接了一筆大訂單,但是糖坊現在就六子一個人在忙活著......”
陳伯立即就明白周度用意了,問:“所以三皇子是想要讓我幫你找人擴建這糖坊?”
“沒錯。”
周度笑了笑。
要完成趙家的訂單,單憑陳六子一個人已經不能夠滿足了。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還不簡單!”
陳伯一拍大腿,當即他起身朝著人群中一聲吆喝,“三皇子要招工,願意跟著三皇子幹的過來。”
隨著陳伯開口,原本還在埋頭吃飯的眾人紛紛側目過來。
周度適時站了起來,朝著眾人道:“隻要願意來糖坊幹活的,一個月工錢二兩銀子。”
二兩銀子!
苦街眾人隻覺得心頭一跳,目光霎時火熱了起來。
他們這些百姓就算一個月累死累活也掙不過一兩銀子!
可現在,三皇子一開口二兩銀子!
“三皇子,我們兄弟願意加入糖坊!”
在反應過來後,兩個年輕人當即站起身道。
那是兩個身形瘦小,年紀在十七八歲上下的年輕人。
從一身粗布麻衣可以看出二人家境並不富裕。
“我們兄弟以前在周記糖果鋪裏當過夥計。”
看起來是哥哥模樣的少年迫不及待的自薦道。
周度眼前一亮。
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麼?
“你倆不就是給人打打下手麼?何況我記得沒錯的話。大武你可是因為偷了東家東西被人家趕出去的吧?”
這時就有一道聲音響起。
說話是個頭戴綸巾,約莫三十出頭的人。
雖然穿著書生的長衫,隻是眉宇之間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那書生冷笑一聲,朝周度道:“這兩個人可有作奸犯科的前科,三皇子請慎重。”
“嗯?”
周度目光疑惑的看向倆兄弟。
“我......我......”
大武漲紅了臉。
“張秀才,大小武犯事也是事出有因,他倆也不過是為了過活罷了。”
陳伯看不過去了,開口道,“那掌櫃不結工錢還打傷了小武,若不如此,靠什麼活下去?”
張秀才不屑一笑:“不管怎麼說,他倆總歸是偷了人家東西,這總沒錯吧?”
陳伯一時無言。
看著咄咄逼人的張秀才,不隻是陳伯,苦街眾人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隻是礙於張秀才的身份,沒人敢站出來為兄弟二人說話。
“三皇子,我們工錢可以要低一些,隻求三皇子能收留我們。”
小武聲音幾乎是哀求著道。
聽著幾人的對話,周度對事情緣由也大致了解了一些。
目光打量了二人一會,他開口問:“你們兄弟想加入糖坊麼?”
大武咬緊下唇:“當然想。”
“那就好。”
周度點了點頭,朝李輕燕道,“燕兒,給他們倆名字記上。”
幸福來得太突然,二人怔在當場,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見二人不動,周度眉毛一挑:“怎麼?你們不願意?”
“多謝三皇子,多謝三皇子!”
大武率先反應過來,忍不住喜形於色,對著周度一陣千恩萬謝。
一邊的小武也才回過神來,忙聲道謝。
“三皇子,你聽清楚了沒。他倆兄弟可有作奸犯科之徒。”
看著周度冷淡的反應,張秀才急了。
周度淡淡道:“嗯,我知道了,那又如何?”
對他而言,加入糖坊的人要可靠且有一些技術。
這兩兄弟無疑是很好的人選。
張秀才在原地愣了一會,一把攔在周度身前,指著自己的鼻子:“既然他們能加入糖坊,那三皇子你看我怎麼樣?”
“你?”
周度一挑眉。
剛剛的事讓周度對這個張秀才並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問:“你也想加入糖坊?”
“不是我加入,是三皇子你請我加入。”
張秀才悠悠道:“不過要請我加入,可不能和這些賤民一樣的價錢,你得先給我十兩銀子,並且每個月還要給我開工錢,我也不多要,三兩銀子就夠了。”
看著對方的獅子大開口,周度一愣,問:“你會做糖麼?”
“不會。”
“你能搬貨麼?”
“不會。”
周度眉頭緊皺,深吸一口氣,問:“那麼算賬總會吧。”
張秀才依舊是搖頭:“都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不學也罷。”
周度被氣笑了:“你什麼都不幹,你就要五兩銀子,憑什麼?”
“憑我是個秀才!”
張秀才滿臉倨傲,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雖隻是個秀才,但也是個讀書人,三皇子要做成一番事業,怎能沒有讀書人?若非是三皇子你開的糖坊,就是再高的工錢我也不去!”
讀書人?
周度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他最討厭這些眼高於頂的腐儒了!
想到這,他幽幽道:“我倒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既不用來糖坊勞心勞力,又可以每天拿到銀子。”
“哦?”
張秀才頓時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周度翻了個白眼:“回你被窩裏做夢去!”
“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
張秀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頓時惱羞成怒:“三皇子,你敢侮辱斯文!”
“行了,快滾吧,這裏不歡迎你!”
陳六子此刻站了出來,道。
他早就看這個腐儒不順眼了。
“好,好!總有你後悔的一天。不足為伍!不足為伍!”
在撂下一句狠話後,張秀才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