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

魏國使臣一愣。

旋即又大笑起來，“諸位聽聽，天還沒黑這廢物就開始說起夢話來了。”

“雖說張某初臨秦國，但對於八皇子的大名，可是早有耳聞呐。”

“就你這樣的廢物，文淵閣翰林院都對不上來的下聯，你要是能對上，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對此眾人深以為然。

議論紛紛。

“八皇子今日這是怎麼了，懇求陛下廢了其皇子之位已經很令人費解，他又是哪裏來的勇氣，敢跟魏國使臣叫囂？

“看來殿下真是失心瘋了，莫非他以為對對子就跟他平日裏喝花酒聽曲一般兒戲？若非他主動提出要貶為庶民，我定要參他一本！”

更有朝臣跪地上諫。

言語激動懇求道：“陛下，萬萬不可啊。”

“大殿之上，豈容八皇子殿下這般胡鬧？”

“殿下無召入殿，已經是犯了重罪，還當著兩位使臣的麵瘋言瘋語，實在是有損我大秦顏麵。懇請陛下命人將八皇子拖出去，莫要誤了國事。”

看著眼前跪倒的烏泱泱一大片人。

秦王的臉色也幾乎要黑的滴出水來。

不過卻並未命人將秦豐拖下去，也並未發怒。

而是在心裏泛起了嘀咕。

“老八這逆子，到底是抽的哪門子風？”

正所謂事出無常必有妖，對自己這個兒子，秦王可謂是知根知底。

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絕不會主動提出要廢了皇子之位，甘願當一個庶民。

不知為何，秦王竟覺得此刻的秦豐有些陌生。

讓他腦海中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個念頭——要不，由著這逆子一試？

深吸了一口氣。

秦王沉聲道：“老八，你可知此事關乎我大秦貢銀？”

“要是你對不上下聯，大秦每年便要多加五成的貢銀，你確定不是在說笑？”

“回父皇。”

秦豐拱了拱手，笑道：“兒臣所言千真萬確，絕非兒戲。”

“請父皇放心，我若是答不上來，甘願自絕當場！”

“好！”

不等秦王應允。

齊國使臣便撫掌道：“真想不到，八皇子殿下還有幾分血性。”

“不過對對子可不是比膽量，而是要靠真才實學。”

“張兄，既然咱們這位八皇子如此有雅興，讓他試試又有何妨？”

“我活到這把年紀，還從未見過皇子自盡的呢，正好借此機會長長見識。”

聞言。

魏國使臣也露出了濃濃的玩味。

看秦豐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道：“也罷，八皇子一心求死，我等怎好攔著？”

“不過咱們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頭，當著秦王的麵，希望八皇子待會願賭服輸莫要抵賴。”

“而且我最多隻能給你半個時辰，時間一到，你對不出來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秦豐見對方如此急著要自己的性命。

他也頓時生出了幾分火氣。

冷笑道：“好說好說。”

“本皇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待會我若是對出了下聯，又該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

齊魏使臣微微一愣。

這他們倒是真沒想過，因為在二人看來，秦豐絕沒有半點對出下聯的可能。

但當著秦王的麵，又不得不拿出誠意。

於是開口道：“看樣子八皇子還不死心呐。”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給你一個滿意的籌碼，隻要你能對出下聯，加收貢銀之事就此作罷。”

“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此話當真？”

秦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再次提高音量重複了一遍，“父皇，您與諸位大臣可都親耳聽見了。”

“送上門的厚禮，不要白不要。”

“行了老八，你鬧夠了沒有，還真當自己是唱戲的角了？”

太子秦安滿臉厭惡，直接打斷了秦豐的話，催促道：“趕緊的吧。”

“你若是真能對出下聯，便是天大的功臣，父皇自然重重有賞。”

“可若是對不上來，也隻能怪自己學藝不精，就算今日慘死在這大殿之上也怨不得旁人。”

“太子！”

秦王斜了一眼。

讓後者瞬間禁聲。

隨即又衝秦豐道：“老八，開始吧。”

秦豐頷首，魏國使臣也開口道：“那就請八皇子聽好了，上聯是——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半個時辰為限，不過依我之見，殿下還是別白費功夫了，倒不如好好想想臨終遺言吧。”

“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定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堂堂皇子，竟死在了對對子上，倒也算前無古人了。”

“嗬嗬，使臣大人言之過早了吧。”

秦豐笑的雲淡風輕，“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對子呢，想不到竟這般稀鬆平常。”

“對出下聯何須半個時辰，三息之內足矣。”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嘩然。

“三息之內？開什麼玩笑。”

“八皇子殿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等胡話也說得出口，連何相都未能在半個時辰內想出來，無知，無知啊。”

“罷了，且讓八皇子過過嘴癮吧，他的時間不多了。”

“將死之人，就讓他繼續活在夢裏吧。”

齊魏使臣也連連嗤笑。

攤手道：“八皇子好大的口氣啊，你若真能三息之內對出下聯，我二人給你跪下磕頭又有何妨？”

“一言為定！”

秦豐笑意更濃。

接著說道：“本皇子說了三息便是三息，下聯是——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

“如何，不知這對仗是否工整？”

靜！

死一般寂靜！

隨著秦豐說出下聯，大殿之內的所有人都仿佛化成了石雕，連呼吸都給忘了。

紛紛瞪大雙眼，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足足過了半晌，才終於有人大口喘 息。

驚顫道：“這......這怎麼可能？”

“春讀書秋讀書春秋讀書讀春秋，這何止是對仗工整啊，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妙，太妙了！”

“三息之內，果真是三息之內對出下聯，八皇子殿下何時變得這般厲害？”

“若非齊魏使臣出題，老夫定會以為八皇子提前買下了考題，不管怎麼說此次都無需加收貢銀，天佑大秦，天佑大秦啊！”

秦王更是激動地猛地起身。

奮力撫掌大笑道：“好！老八幹得好！”

“不愧是朕的兒子，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兩位使臣，老八已經對出了下聯，你們可別忘了方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