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嘟囔了兩句,又狠狠的瞪了劉文闕一眼。
劉文闕樂嗬嗬的端起茶杯,全然假裝自己沒有看見蘇明的眼神。
但緊接下來楊辰的話卻讓他吃了一驚。
“我這邊各有一個辦法,可以將這兩件事情解決。”
各有一個辦法?
當真?!
難道楊辰真的還有這個本事不成?!
劉文闕心頭一驚,這可是困擾了他們滿朝文武好幾天的難題啊。
時至今日,到此時此刻也沒有人說出一個合理的方案,解決眼下的困局。
哪怕楊辰真的是神童在世也沒有這個本領吧?
楊辰才多大呀!
“蝗蟲之事,自然要做好防範,但就算防範做得再好,也免不了受到損失,開倉賑糧是必然的事情。”
聽見此話,那蘇明又急著站了起來。
這怎麼說來說去還是要打他軍糧的主意呀!
楊辰向他遞過去一個淡定的眼神,示意他坐下,隨後便說道。
“隻是。”楊辰笑了笑:“羊毛出在羊身上,既然都是北部的問題,又有人主動在那囤糧,我們不妨往那個方向設想幾分。”
劉文闕不自覺的搖了搖頭。
楊辰說的這個方法他們當然也已經想過了,隻是北方的那群門閥沒有一個是老實聽話的主,如今都已經打起來各自占地為王的架勢了,哪裏又願意聽從他們京都這邊的命令,老老實實的將糧食交出來呢?
“殿下。”劉文闕開口想要勸解一二:“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那群門閥的身上,倒不如另想辦法,哪怕向友國再借些糧食又如何?”
“向友國借糧?”
楊辰挑了挑眉:“糊塗。”
他簡短的兩個字直接打斷了劉文闕的幻想。
想要向鄰國借糧無異是與虎謀皮。
這周圍的各國哪個不是打著燕國的主意,這不是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軟肋往對方的手裏麵遞嗎?
就算對方不會直接攻打燕國,恐怕也少不了從燕國的身上扒下了一層皮,好好的用糧是在燕國這裏大賺一筆。
劉文闕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可是現在除了向鄰國求助,難道還會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軍糧之事他隻是開玩笑而已,當了宰相這麼多年,他當然也知道軍糧的重要性,萬萬不會將主意打到軍娘的身上去。
現在,也就隻剩下這一個方法了。
“都坐下。”
楊辰敲了敲桌子。
蘇武和劉文闕兩人在外麵也算是威風赫赫,平時稱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現在已經完全被楊辰牽著鼻子走,不自覺的坐在了楊辰要求的位置上。
“門閥們鬧得那麼厲害,無異於隻是為了一個目的。”
“成王罷了。”
楊辰臉上帶著淺笑,手指蘸著茶杯之中的水在桌子上麵比劃著:“既然如此,我們就讓他們稱王又如何?”
聞言,劉文闕和蘇明兩人同時炸開。
他們千想萬想,沒有想到楊辰居然會答應這件事情!
這不是活生生將燕國的領土往別人的手裏麵送嗎?!
這怎麼行得通,恐怕要是先帝聽見了,都得氣得從棺材裏麵跳出來吧?
“這是什麼蠢的透頂的主意!”
楊天正聽著衛遠的彙報,怒從心頭起,他麵色赤紅,終究忍不住,雙手扶在桌子上,用力的將自己麵前的桌子直接掀翻在地!
他眼睛赤紅看向旁邊的衛遠。
“你說說他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幹出這麼蠢的事情!”
“他居然想讓那群人稱王。愚蠢簡直愚蠢至極!”
“如果我不出去,他是不是要把我們整個燕國都敗光了!”
“窩囊廢!雜 種東西!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楊天正氣得口不擇言,連往日裏的自稱都已經全然忘記,一個勁地在屋子裏麵團團轉,說是氣得七竅生煙也毫不為過。
到最後,竟是怒極反笑,他口中時不時的發出怪笑聲,已經是氣得麵目扭曲,怒聲說道:“還有那個福臨海,好啊!他好的很!”
“朕可是把它當成親信看待,他居然膽敢偽造自己的遺詔,還有宰相——”
楊天正捂著自己的胸口,完全是一副快要被氣暈了過去的樣子,口中接連說道:“朕真是想不明白,他怎麼會選擇楊辰來做監國之人,簡直就是一群逆黨。”
“該殺!全部該殺!”
楊天正不停的叫嚷著,而一側的衛遠隻能垂頭站在旁邊的地上,硬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不論是當今宰相,還是鎮國大元帥都不是他可以招惹得起的。
雖然他身為皇帝的親信,有一些特權在身,但畢竟實際官位遠遠比不過對方,真要是對上來了,他還得尊稱對方一位大人。
更何況,楊天正對他這個親信也沒多少特權。
至於皇子,無論如何都是陛下親生的兒子,他又怎麼能多嘴?
他思索再三還是出口勸誡道。
“陛下,如今殿下的的法子尚未說完,不如我們且等一等......”
“還等?再等他都快把我們燕國給全部毀了!這個逆子,朕一定要殺了他!”
他說罷又看向衛遠再度問道:“除了宰相之外,這滿朝文武還有誰那麼不開眼,敢叫楊辰來坐這個位置?”
衛遠立刻將之前眾人對楊辰的鄙夷說了出來,又是一連串的添油加醋,倒是讓楊天正漸漸的消了氣。
看來,他的這群大臣倒不是各個都是蠢貨的。
他緩緩的坐回在椅子上,眼神帶著幾分戾氣:“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說出什麼話來!要是在做了什麼糊塗事,也別怪我直接出去讓他人頭落地!”
衛遠連聲點頭,心中便是明白,楊辰又算是多活了一天。
隻是如果接下來楊辰的話叫楊天正不滿意的話,恐怕結果就不隻是一個死字了。
屆時就算是五馬分屍,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這個七皇子,還是太過兵行險著了,說的那些法子,聽上去全然不靠譜,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希望他少做點蠢事,免得再度觸怒了皇帝,連帶著他也被牽連進去。
彼時的楊辰,依舊還在大殿之中。
那桌上已經被水痕畫出來一張完整的分支圖。
他點了點桌子,示意氣哄哄的蘇明和劉文闕看過來,隨後說道:“二位覺得此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