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罷便重重的一頭磕在地上，久久才緩緩抬起。

“哎，造化弄人，起來說話吧。”

“自從你父母亡故之後，你便與我斷了來往，我曾以為你此生都不會再踏入我的家門。”

安遠雖然站起身來，可渾身緊繃，老人話中的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柄重錘砸在心肺之上。

“老夫問你，老夫可曾愧對於你？”

安遠搖了搖頭，低聲會帶“不曾。”

“那你父母的死，可是老夫所害？”

“不是。”

“那老夫可曾叫你搬到我的宅子上與我一同生活？”

“叫過。”

“那老夫今日問你，如今的你，與我是何關係？來我宅子又為何事？我又會幫助你嗎？”

“師公......我......”

安遠自知理虧，無言以對，甚至都沒有臉麵來見老者。

這老者並非凡夫俗子，乃是前朝將軍，歲數大了之後便辭官回鄉。

子女們還留在京城當官或者經商，老人隻帶著一個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熟悉自己脾氣的孫子一同回來。

老人回鄉後，便住在了這深宅大院之中，平日裏無聊也會到村裏轉轉。

村人皆知老人乃是曾經的將軍，一輩子記不清多少次率兵抵禦外敵，為保衛大魏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而安遠的父親安鈞鴻則是與老人有緣，加上一些機緣巧合，在老人回鄉沒多久，便拜老人為師，學習武術功法。

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像當年的老人一樣，在戰場上立下赫赫軍功，入朝為官，守護一方平安。

所以自然的，安遠要叫老人一聲師公。

可自從安父安鈞鴻夫婦二人死後，安遠便自暴自棄，自然也沒有心思來師公家裏。

老人名為秦辰天，那與安遠年紀相仿的青年，也就是老人的孫子名叫秦小圓。

雖然名字聽起來可愛，可身為前將軍秦辰天的孫子，功夫自然也是非常不錯的。

兩人小的時候經常在一起玩耍，因為安鈞鴻每日要到秦辰天這裏練功，所以經常帶著安遠一同前來，有時候還會將林悅一同帶來。

差不多大的小孩就天天在一起。

直到安鈞鴻夫婦去世，安遠開始墮落。

一開始秦小圓也找過安遠幾次，想安慰安慰他，並且爺爺說要安遠和林悅搬過去一起生活。

被安遠拒絕，加上逐漸墮落的安遠，有幾次在酒後對著秦小圓耍起酒瘋，再加上秦小圓也聽說了安遠在村裏慢慢傳開的惡名。

與爺爺秦辰天說後，便再也沒有管過安遠的死活。

可今日，看著這個兒時的玩伴來到家中，秦小圓既開心又憤怒。

開心的是這麼多年了，安遠終於是來到秦家了。

憤怒的是，這麼多年，他在村中的所作所為。

最主要的是他對待林悅的暴行。

林悅是安遠的童養媳，自然秦小圓也熟悉的很。

小時候秦小圓就很喜歡林悅，小孩子的喜歡，沒有人太在意，安遠也不在意，覺得反正是自己的媳婦，秦小圓也搶不走。

小時候還沒少那這事開秦小圓的玩笑，每次都讓他漲紅了臉。

這幾年安遠對林悅動輒便拳腳相加，全村人都清清楚楚。

可沒人敢管，也沒人管得了。

秦小圓一開始自然是看不過去，十分的氣憤，出手阻攔過大動拳腳的安遠。

可當時安遠就一句話，讓秦小圓羞憤至極，便再也不管了。

“我打我媳婦，關你什麼事，怎麼？還喜歡著我媳婦呢？這樣，十文錢，隻要十文錢我就把林悅賣給你當媳婦。”

所以看著今天站在廳中的安遠，秦小圓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可爺爺還在呢，而且自己的修養，也不允許做這樣的事，隻能站在一邊生著悶氣。

安遠低著頭吭哧半天，連一句完整的話都回答不上。

“行了，你走吧，看在你爹曾是我徒弟的份上，今後在村中，你生命出現危險的時候，我會救你一命，就當給鈞鴻留後出手，之後你便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林辰天的反應，其實安遠也在意料之中，畢竟自己這些年一次都沒來看望過老人，而自己的所作所為，從某些方麵來說也是丟了老人的臉，自己可是老人的徒孫。

而安遠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死纏爛打，把頭磕出個窟窿來，也得讓老人幫助。

再次跪下，開口祈求老人的幫助。

“師公，我如今就......”

“停！不要叫我師公。”

安遠沒想到老人竟然如此絕情，瞳孔止不住的顫抖。

“小圓，送人出去。”

說罷老人看了一眼秦小圓，後起身走向了後堂。

秦小圓從小便陪伴在老人的身邊，對老人在熟悉不過了，看到老人的眼神後，一把將跪在地上的安遠拉起。

“走吧，爺爺的話沒有人能違抗的，這你是知道的。”

安遠想到了會麵對的所有情況，唯獨沒有想到，老人竟然連讓自己說下去的機會都不給，這次真的是心如死灰了。

頭腦發懵的跟著秦小圓一步一步的朝大門處走去。

出了大門後，就在秦小圓將要把大門合上之時。

安遠蹭的一下轉過身來，將即將關閉的大門攔住。

“嗯？還有何事？”

讓秦小圓沒想到的一幕出現了，安遠竟然跪在了自己的麵前，這讓性子頗為冷淡的秦小圓有些措不及防。

“安遠！你這是何意，你跪我，我就能幫你？”

“小圓，可你和師公，都沒有聽我說我想要幹什麼，就拒絕我，求求你，我隻求你這一次，我是真的被逼的沒有辦法了。”

雖然已是寒冬，可路上偶爾還是有人會從門前經過。

秦老的聲望自然是非常高的，秦小圓看著安遠跪在門口，不成體統，便一把抓著跪地的安遠拉進門內。

“小圓，我知道我說的話你肯定不相信，但是我還是要說。

我安遠，真的改變了，絕不是為了喝酒喝賭博來你這騙 錢。

我雖然混蛋過，但是我騙任何人，都不會騙到你秦家頭上的。”

本來秦小圓是不想相信安遠的話的。

但是看著他目光中的堅韌和真誠，便給了安遠一個機會，讓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