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呸。”李香蘭朝鄰居陳桂花啐了一口，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這就回去收拾她！”

李香蘭氣衝衝地拉著沈佳佳，往家的方向走回去了。

而此時，換了一身幹淨衣裳的沈婧昭讓褚曜陽燒好熱水後，見他身上也都濕噠噠的，“你也回去換一身衣服。”

“好。”褚曜陽爽快地應下來，離開之前，還說，“我換了衣服，就過來。”

“嗯。”沈婧昭漫不經心地應下。

褚曜陽走了，沈家就安靜下來了，沈婧昭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暖烘烘的日光落在身上，愜意得很。

可惜沒幾秒，沈婧昭聽到外麵亂糟糟的腳步聲，懶洋洋地掀起眼瞼，看見李香蘭拉著沈佳佳，帶著一群人回來了。

“沈婧昭！”李香蘭看見她輕鬆隨意的樣子，更來氣了，“你做什麼要推佳佳下河？！”

李香蘭凶神惡煞的，來看熱鬧的人都不敢出聲，沈佳佳更是低頭沉默。

沈婧昭看了一圈，麵色無異，很平靜地問，“誰說的？”

“還能有誰？當然是我們都聽到了！”鄰居陳桂花站了出來，一眼看到沈婧昭，她換了一身衣服，頭發還是濕的，臉色很蒼白，但眼神平靜得可怕，竟然和往常不一樣了。

陳桂花心頭突突跳，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麼。

這時，又有人站出來不平了。

“是啊，你們姐妹有什麼矛盾都可以坐下來好好說的，把人推河裏，那就不像話了。”

“何止不像話，簡直就是歹毒至極了！”在村裏有一定威望的陳婆婆開口了。

她一說話，所有人都點頭認同，一起責怪沈婧昭。

數十道目光落在沈婧昭身上，沈佳佳想，依沈婧昭的性格，她肯定不敢反駁，這件事就落在她身上了。

沈佳佳得意揚唇，和上一世一樣，沈婧昭注定是要聲名狼藉，讓所有人都唾棄！

然而，沈婧昭坦然接受所有人的注視，“你們怎麼確定聽到的就是事實？”

“我為什麼要說謊？就是你推我下河的！”沈佳佳瞪大了雙眼，沒想到沈婧昭真的敢反駁，下意識就開口維護自己。

“你沒有說謊？”沈婧昭站起來到沈佳佳的耳邊，問：“你敢確定嗎？”

“當然沒有！”沈佳佳攥緊了手，她確定周圍是沒有人才喊的。

沈婧昭這麼說，肯定是為了嚇唬自己！

沈佳佳咬緊了下唇，她絕不能中計！

“褚曜陽就在右邊的蘆葦叢，他看到了。”沈婧昭施施然地回去坐下，“等他回來，你們問一問就清楚了。”

李香蘭嗬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的，“誰都知道你們兩人先走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串通起來騙人？”

“嗯？”沈婧昭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隻有褚曜陽一個人看見了？”

“那你說，還有誰！”沈佳佳的手在發顫，她明明確定了沒有人的！

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在場！

肯定是沈婧昭在說謊！

盡管如此，沈佳佳還是控製不住自己，汗流浹背了。

“村長，村書/記，你們就打算一直這麼看著嗎？”沈婧昭抬眼看出去。

剛到沈家大門的村長和村書/記兩人注意到所有人的視線落在這一邊了，誒了一下，村書/記先開口，“在河邊我們就想說了，是你們走得太快了。”

“我們就在蘆葦叢邊上，都親眼看見，聽到了，是沈佳佳衝下去，想推沈婧昭，但沈婧昭避開了，她就拽到沈婧昭的頭發，兩人這才掉河裏的。”村長補充道。

沈佳佳一看是村長和村書/記，當下就站不穩，癱軟坐在地上了。

李香蘭震驚過後，不敢相信地看沈佳佳，又去看沈婧昭，眼神更恨了，“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沈婧昭，你好歹毒的心腸！”李香蘭捂著心口，要喘不過氣了。

“我要是不知道，害人的罪名豈不是落實到我身上了？”沈婧昭麵無表情地反問她。

李香蘭噎住了。

陳婆婆重重地哼聲，拄著拐杖到沈佳佳跟前，“看著我們一個個為你出頭，是不是很高興？”

沈佳佳連連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

但這時，已經沒有人再相信她了。

“呸，真晦氣，被耍了。”

眼看著看熱鬧的人要走了，沈婧昭開口留住他們，“來都來了，不如我們問問沈佳佳，為什麼要跳河？”

李香蘭也被沈婧昭的問題給問住了，雙眼緊緊地盯著沈佳佳，回想起沈佳佳磕到腦袋醒來問的話，心頭倏地一緊，猛地衝過去扼住她的脖子，“你是誰？你不是我女兒！”

“我女兒呢？你把我女兒還給我！”

李香蘭突然朝沈佳佳發難，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沈婧昭目光微緊，若有所思地看向沈佳佳。

“媽，我真的是佳佳啊。”沈佳佳要呼吸不過來了。

村長和村書/記見狀，立馬去幫忙，這要是在眼皮子底下鬧出了人命，那是他們的責任。

李香蘭被拉開了，沈佳佳得以呼吸，她忙著解釋，“媽，我真的是佳佳啊。”

“我沒有跳河。”沈佳佳換了一種說法，“我是下坡控製不住，要衝到河裏，才想著拉沈婧昭，可她避開了！”

“後麵，我拉她頭發，完全是本能，我也不想的。”沈佳佳哭了，“媽，我怕你罵，我才撒謊的。”

“真的？”李香蘭半信半疑。

沈佳佳趕緊點頭，“是真的！”

“媽，都是沈婧昭的錯啊！要不是她，我才不會掉河裏！”沈佳佳轉頭指著沈婧昭罵，“沈婧昭，雖然不是你推我下河，可你沒拉住我，跟推我下河又有什麼區別！”

李香蘭聽了，竟然覺得有道理，轉頭就質問沈婧昭，“你為什麼不拉住佳佳？”

“為什麼？”沈婧昭笑了，她反問李香蘭，“我為什麼要拉住她？”

“她朝我衝下來的目的就很明確，那就是要拉著我一起下水。”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要拉住她？”

沈佳佳反駁，“我不是，我沒有，沈婧昭，你休想血口噴人！”

“是不是，村長和村書/記都已經解釋清楚了。”沈婧昭愀然反駁，“沈佳佳，你在回避跳河的真正原因！”

沈佳佳抓緊了地麵，指甲都摳到土裏。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婧昭，上一世的沈婧昭膽小又懦弱，根本就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話。

可現在的沈婧昭步步為營，咄咄逼人。

沈佳佳有一個不好的念頭，沈婧昭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