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若不是為了利用你得到皇位,朕怎麼會娶你?別癡心妄想了。”
宗樂山高坐明堂,俯視著本來應該坐在皇後之位的褚江月。
褚江月心如刀絞,在堂下捧著父親血淋淋的頭顱,失聲痛哭:
“我父親是三朝元老,戰功顯赫,你怎麼能殺他!”
宗樂山冷哼一聲:
“你要怪就怪你父親,誰叫他當年不把朕放在眼裏,一心隻想要扶持三哥當皇帝,壞朕好事,你們家有今天是你們咎由自取!”
褚江月為了幫助眼前的這個男人登上皇位,不惜與父母反目成仇,沒想到,他登上皇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了自己的義妹為皇後,再就是將自己的全家斬盡殺絕。
那個女人,那個昨天還管自己叫姐姐的女人,此時正洋洋自得地挽著宗樂山的胳膊,對褚江月冷嘲熱諷:
“陛下已然登基,你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安心地去死吧。”
褚江月看著這褚抒懷,想起了與她相遇的場景。
褚抒懷本是褚老將軍征戰邊疆時救回來的一個孕婦所生,孕婦難產而死,褚江月可憐這女孩沒有親人,便求父親養在了自己身邊。
父親也一直把她視如親生女兒,褚江月也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妹妹,沒想到她居然恩將仇報,踩著自己全家的屍體上位!
“你還是個人嗎 !”褚江月咬著牙,恨不得上前將褚抒懷生吞活剝。
宗樂山的眼裏,對這位曾經的妻子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惱怒她辱罵自己的愛妃,吩咐一旁的侍衛:
“扒光她的衣服,給她扔到雪地裏去!”
褚江月拚死掙紮,但也無濟於事,屈辱地被人扒光了衣服,扔進了冰天雪地。
臘月寒冬,冷風刺骨,褚江月蜷縮在雪地裏,知道自己活不過今夜了。
爹,娘,女兒要是當初聽了你們的勸告,就不會落得今天這般田地,也不會致使你們二老被我連累慘死。
宗樂山,褚抒懷,你們二人忘恩負義,今生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若有來世......
想到這裏,一股寒風吹來,褚江月就沒有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褚江月從睡夢中驚醒。
怎麼回事?
我不是死了嗎?
褚江月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穿著大紅色的喜袍,躺在......躺在自己家繡房的床上。
我重生了!
就在褚江月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婢子走了進來:
“小姐,您趕快更衣吧,四王爺的花轎已經到了門口了。”
褚江月直勾勾地看著婢女,認得這正是和自己一同長大的雙兒,但是,她不是已經慘死在褚抒懷的算計中了嗎?
褚江月想到這裏,一時頭疼欲裂,雙兒見小姐的臉色不好,把手搭在了褚江月的身上。
這時,褚江月聽到了一個聲音。
【小姐這是睡懵了吧。】
褚江月猛地抬起頭,發現雙兒並沒有開口說話,房間內也沒有別人。
“雙兒?你說什麼?”
雙兒愣了一下,道:
“奴婢說,四王爺的花轎......”
“不是,下一句。”
雙兒瞪大了眼睛:
“沒有啊?奴婢沒說別的。”
難道.....是我聽錯了?不,絕對不可能,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我聽得無比清晰。
褚江月沒有時間細想,既然是老天爺開了眼,讓自己重生到了大婚當天,這一世,我一定要報仇!
宗樂山和褚抒懷這一對狗男女,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沒一會兒,褚江月鳳冠霞帔,身穿大紅喜袍,蓋上了大紅蓋頭,被侍女攙扶著上了花轎。
轎子前騎著高頭大馬,那個春風得意的少年郎,正是在上一世將褚江月全家屠盡的四皇子,他此時就跟上一世成婚時一樣,溫柔地回頭看著褚江月,臉上難掩笑意。
沒一會兒,喜轎就來到了四王府,褚江月聽見轎簾外,傳來了一個嬤嬤的聲音:
“請四王妃下轎。”
褚江月緩緩下轎,透過蓋頭見到了自己所夢也想殺掉的那個人——四王爺宗樂山。
宗樂山身著一喜袍,正滿臉堆笑地看著褚江月,伸出手來想要拉褚江月下轎。
褚江月本來不打算把手伸過去,但是宗樂山上前一步,一下子就挽住了褚江月的胳膊。
【這女人真蠢,這麼容易就到手了。】
褚江月心裏一驚,抬頭看向宗樂山。
宗樂山的表情自然,並不像是剛剛說過話的樣子。
那這是怎麼回事,聽這個意思,倒像是宗樂山的心聲。
宗樂山見褚江月愣著不動,說道:
“江月,你怎麼了?昨夜沒休息好嗎?”
這聲線極盡溫柔,使得褚江月不免想起,自己上一世就是陷入了宗樂山的溫柔沼澤中,才致使全家慘死,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惡寒。
褚江月的手搭在宗樂山的手上,一步步往四王府門口走去。
【等我當上皇帝,就休了她,再把她那老頑固的爹殺了。】
褚江月猛地站住了腳,直勾勾地看著宗樂山。
宗樂山不明所以:
“江月,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沒錯了,這就是宗樂山的心聲。
褚江月冷笑一聲,對宗樂山說道:
“別裝了。”
宗樂山一臉震驚,連忙追問道:
“江月,今日是你我二人大喜的日子,你在說什麼啊。”
【她怎麼突然之間性情大變,是不是她知道了什麼?】
褚江月伸手將頭上的冠,連同紅蓋頭一起摘下,圍觀群眾議論紛紛:
“這褚家的大小姐是要幹什麼?”
“早聽說褚大小姐和四王爺情投意合,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宗樂山也覺得麵上有些掛不住,把手從褚江月冰冷的手上拿下來,問道:
“江月,你說話呀,你到底是怎麼了?”
褚江月看著這張上一世令自己欲罷不能的臉,現在隻覺得惡心:
“這婚,不成了。”
說完,褚江月將蓋頭扔在地上,轉身就走。
宗樂山見狀,忙追上前去,用身體擋住了褚江月的去路:
“你說什麼?江月,咱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褚江月看著宗樂山,奇怪的是,現在卻聽不見宗樂山的心聲了。
“沒有什麼誤會,我不喜歡你,剛想明白的,既然咱們兩個沒有拜天地,就不算是真的成親,你我以後各走一邊,互不糾纏。”
幾日不見,這褚江月,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讓宗樂山摸不著頭腦,他仍舊不死心,上前糾纏:
“江月,江月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咱們成婚以後慢慢說,你別鬧了。”
“我的話已經夠明白了,四王爺沒聽懂嗎?”褚江月的語氣冰冷,宗樂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褚江月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繞過了他就打算離開。
“攔住他!”宗樂山下令,一邊的侍衛迅速上前將褚江月團團圍住。
褚江月不慌不忙,自己是將門虎女,自幼精通武功,要真是動起手來,這幾個人未必是自己的對手。
“光天化日下,四王爺這是要強搶民女嗎?”褚江月說。
宗樂山趕緊跑上前,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對褚江月說道:
“江月,你別鬧了,今日是你我大婚,皇親貴胄都來了,你別......”
說到這裏,宗樂山非常自然的把手放到了褚江月的肩膀上。
【王八蛋,等拜完了堂有你好看。】
褚江月再一次聽到了宗樂山的心聲。
這下,褚江月恍然大悟,原來,隻有在和對方有肢體接觸的時候,才能聽到對方的心聲,剛剛在家的時候和雙兒也是如此。真是老天眷顧,這一世我重生歸來,還帶了讀心術,宗樂山,你還怎麼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