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另一邊,麗金國際酒樓,由社會名流、豪門權貴合力舉行的慈善晚宴,已然接近尾聲。
一輛黑色攬勝,從專用停車區裏緩緩駛出,掉轉方向的時候,前窗玻璃裏,多了一道瘦弱人影,攬勝一下停住了。
“怎麼回事?”喝了不少酒的裴崢正頭疼,感受到這股慣力衝撞,英眉緊緊鎖起。
“裴總,前路擋了一個女人,鳴笛也不讓開。”司機說。
“喲,這又是一個看我們裴崢有出息了,過來投懷送抱的賤蹄子嗎?”旁邊坐著的蔣媛,尖酸刻薄道。
她聲音陰陽怪氣,又尖銳,吵的裴崢心底竄著無名火。
蔣媛是和他從一個村裏出來的,因為出身造就的眼界問題,就算如今驟然富貴,蔣媛還沒練就能與之相配的氣質,剛才在宴會讓他沒少丟人。
要不是之前財產轉移到她名下,不結婚拿不回來,否則就算怎麼吵怎麼鬧,他都不會娶她。
這次要不是她用兒子威脅,他更不會帶她來這種名流貴族聚集的地方。
這種場合,也隻有宋喬那種沉靜優雅,帶著與生俱來自信的女人能降的住,給他長臉。
“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難聽,在公共場合,要學會喜怒不形於色。”裴崢不悅道。
不等蔣媛反應,裴崢搖下車窗,收好表情看向車前:“什麼事?”
蔣媛驟然住聲,眼睛死死盯著不明女人。
看到忽然降下來的車窗,女人抖了抖。
在這深秋裏,她穿的很單薄,紡紗的儒色連衣裙,長至腳踝,配上一個簡約小白鞋,瑟瑟站著,仿佛風輕輕一吹就倒了。
“你,你好,我叫蘇畫。”蘇畫小聲怯弱道:“我是你當年資助的學生,你還記得我嗎?”
資助?裴崢表麵滴水不漏,模棱兩可的說:“你是指......”
蘇畫局促又難掩激動說:“對,我是大梁山的,我家庭條件很不好,差點就上不了學了。是您當年來山區,給學校裏的貧困生發了補助金,讓我能念完書!”
“我畢業了好幾年了,一直在找當年幫助我的人,可因為您當年是匿名資助,我找了好久,幸好我記得您當時開的車,就是這一輛!”
裴崢磨掃了眼方向盤上的車標,心下了然。
他開的是宋喬父親的車,這應是宋父當年資助的學生,這姑娘認錯了人。
但他沒有否認,蔣媛張口想說什麼,裴崢一個冷色眼刀警告了過去。
因為參加宴會的原因,裴崢穿的很鄭重,一身黑色西裝漆黑如墨,棱角分明的臉,帶著一步步磨煉出來的自負威嚴,冷下臉的時候,清晰的下顎線迸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他再回過頭,已經收斂好所有情緒,沒什麼起伏的對蘇畫說:“這不算什麼,看到那筆錢讓你走出了大山,就是值得的。”
蘇畫臉上因激動浮起薄紅還沒散去,她欣喜又小心開口:
“我由衷的感激您,一直想當麵跟你說聲謝謝,沒想到......”
說到這,女生羞澀緊張的看他一眼,眼眸燦若繁星,又飛快低下頭,聲音怯怯軟糯:“沒想到您那麼年輕,就那麼厲害了。”
男人麵對女人,特別是一個長得不錯清麗女人的崇拜,是很受不住的。
裴崢多看了蘇畫一眼,剛要說什麼,女生已經垂首彎腰,鞠了個九十度躬,雙手舉起一封信:“這是我寫的感謝信,是您當初的慷慨和善良,讓我看到了希望和未來,我會加倍努力,不斷向前,不辜負您的期望,再見!”
說罷,女生沒敢多呆下去,紅著臉兔子似的,避開過往路人,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