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嚴寒冷著臉，朝他走了過去。

還沒靠近，程新國就已經注意到他了。

“呦，這不是嚴總麼？”雖然幾年沒打過交道了，但畢竟都在這附近的銀行工作，又都是本地人，多多少少都有印象的。

主要是人家現在事業有成了，怎麼也不能忘記。

嚴寒皮笑肉不笑：“程行長，挺久不見。”

“哎呀，還是副行長呢。”其實程新國的業務能力並不差，就是個人品行不太行。要不然早就升行長了。但這幾年，總部那邊總是空降行長。

他這個副行長也是被擠得死死的。

嚴寒敷衍道：“到行長那也是早晚的事兒，不是呢麼。”

程新國以為他誇他呢，畢竟是生意人，都得和銀行打好交道。雙方盈利。但他似乎忘記了，現在的嚴寒，已經不再是當初需要在銀行貸款的他了。

他的公司涉及各個產業，資產近億。

這兩年他還關注到教育這一塊，不僅投資私立學校，也做起了教育文化產業管理等。

每天坐著收入都數不清。

因為是白手起家，所以不太外顯。

但他現在有足夠的底氣和別人去談交易，也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女孩。

所以，隻要有人敢傷害到她。

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人的。

程新國見他一身休閑裝，試探性地問：“嚴總，這麼晚還出來散步啊。”

畢竟這麼晚了，他實在聯想不到一個公司的老總來銀行附近做什麼。

嚴寒皮笑肉不笑：“來查崗。”

程新國：？

直到他抬眼看到值班室裏時暖，從門口走了出來，衝嚴寒笑了笑：“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呀。”

再加上時暖之前說的男朋友在這附近，他瞬間反應過來，兩個人的關係。以及嚴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程新國不敢說話了。

嚴寒一改剛才的冷淡，目光也變得溫柔：“我剛好就在這附近，過來看看你。”

時暖點點頭：“好哦。”

“你先進屋吧，外麵涼，我們在外麵聊聊天。”

“好。

時暖進去後，嚴寒收起適才的溫柔，衝程新國點頭示意：“程行長，借個火。”

程新國立馬會意，遞給他一根煙，再給他點了一個火。

他說：“你們行貸款部，這兩年並不好過吧。”

都說借錢容易還錢難，銀行借給企業的那些錢，又何嘗不是。之前貸款部還出現了幾個老賴，告到法院去都沒用。錢還是沒收回來。因為這事兒，程新國升行長這事也是無望。

程新國訕笑：“唉，這兩年確實是。”

嚴寒麵無表情地說：“所以不是要業務部到處去拉人存款麼，怎麼，程行長的存款任務達標了，現在有閑情雅致到值班室值班了？”

“這話怎麼說呢。”程新國訕笑，也聽出來他的意思了，當然對於他知道銀行內部的一些事情，他也不覺得新奇。確實這兩年貸款部不如以前，現在更多需要是拉存款。

存款就是業績。

就是站穩腳跟的墊腳石。

貸款畢竟是給出去的，雖然可以收利息，但要是對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資不抵債了，那銀行還是處於虧損的狀態。

現在十月都過半了，說年底一晃也來了。

馬上也要進入年度總結，業績上跟不去，全行降薪都有可能。

“所以還是太閑了。”嚴寒吐出一口煙。

程新國怎麼會聽不出這意思，他訕笑著解釋：“這次是意外，都怪下麵的員工排表不仔細。”

排表不仔細。

真會推卸責任。

嚴寒輕彈煙灰，“大家也都打過照麵的，而且也都住在這附近，很多事情來頭不見低頭見，凡事都要有個度。日後有事也好相求。但要是做任何事情都沒點分寸，那梁子也算是結下了不是。”

生意人說話從來不點名道姓。

每一句都藏著暗語。

程新國職場混跡這麼多年，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點點頭：“是啊。”

嚴寒沒再接過話。

悶了一口煙，將剩下的半截摁滅。

他的目光很冷，“總之，有些事情還是要程行長給個麵子，多多照顧的。”

“嚴總哪裏的話，”程新國賠笑，“這我們行的業績還要靠嚴總照顧呢。”

嚴寒冷冷笑了聲。

有些事情不說自明。

-

那天值班的兩個小時，嚴寒跟副行長兩個人一直站在外麵。

到九點值班結束，嚴寒才從他邊上挪開了步子，走到時暖身邊，對她說：“走吧，回家。”

離開的時候，他全程沒有看程新國一眼。

他不看，時暖自然也不會去看那個人。

時暖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她很好奇，但嚴寒沒有告訴她，隻說以後晚上值班都要跟他說。

他會陪著她一起的。

時暖說，兩個小時唉，很久的。你不是有事情要忙嗎？

“沒有啊。”他一本正經地接過話。

時暖被他逗笑：“怎麼可能不忙，你不是老板麼。”

“對啊。”

老板為什麼要自己忙，不會交給下麵的人麼。

“那你上次都自己開車。”

“那是我請的司機休假了。”

“哦。”

“反正就是以後就跟今天這樣，有任何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時暖點點頭。

他又補了句，“要是沒事的，也可以打的。”

“哦......”雖然時暖隻回了一個簡單的哦，但是她的眼裏帶著笑意。

“餓了嗎？”他問。

好像是有點，晚上都沒吃什麼。

“回家給你做麵條吃。”

“不去嚴姨那裏吃嚴叔叔的炒飯麼。”

“大晚上吃那麼油膩做什麼。”

時暖：“......”

是誰過去的那麼多天裏，晚上都是吃的炒飯啊。

嚴寒無視。

反正是誰他也不說。

-

那天後，兩人感情莫名升溫。

嚴寒從家裏去市區的時候，就會給她發簡訊，說他去市區了。從市區回來的時候，也會跟她說，我回來了。

雖然他出發的時候，時暖在睡覺沒有很及時的回複，但時暖看到消息的時候，都會第一時間回複。最重要的是，時暖很喜歡醒來的時候，收到他發的簡訊。

就是有一種被人在意和念想的感覺。

而時暖有時候也會跟他說，她今天中午吃了什麼，又碰到了什麼樣的客戶。

他們好像慢慢地開始跟對方分享自己的生活。

這樣的微妙感，讓時暖心動。

她好像也慢慢開始習慣有他的存在了。

但雙方都還沒有挑明那層窗戶紙，甚至會試探對方。可就是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直到那天時暖家的水管爆了，瞬間推進了兩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