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東湖區分行的員工,每周都會安排一次晚班。時間是晚上的七點到九點。也沒什麼事情,就在行裏門口的監控室坐著,看看監控以及過往有沒有可疑的人什麼的,到點了就可以走人。
值班表安排的人選一般都是新老舊人一起搭配,時暖之前都是和行裏的一個大姐一起值班的。但今天直到要下班了,才臨時通知她,十月份的排班表換了。
她點開排班表一看,跟她一起值班的人換掉了。
換成了那個最近頻繁出現在她跟前的副行長,程新國。
卜喻看到這個排班表眉頭一蹙,“怎麼和他排在一起了?這哪行啊?大晚上的,一個二十多的歲的姑娘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在一個房間裏值班?”
時暖瞥了一眼排班表,心情也不太好。
她私聊了行裏的排這個表的組長,但對方含含糊糊的,隻說,現在製度改了,新人都要上麵領導親自帶,怕出什麼問題。
值個班還能出什麼問題?
卜喻冷笑。
時暖試探性地問,那這個表,是一直都這麼排的嗎,能更換名單麼?
畢竟是老員工,時暖是新人,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直接了。
她肯定是想換一個女同事一起值班的啊,可也不能太明確地要求,容易得罪人。
說不定對方這麼排,也有其他原因。
“暫時是這麼排的哦,更換不了的。”
對方最後還提醒了句,“其實值班也不一定要在值班室的,在門口透透氣,也沒有人會說。”
唉。
時暖對對方這麼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顯然,這是有人指明要這麼安排的。下麵的人,也是按照上麵的人說話辦事。
上了一天班,時暖本來就很累了。
想著快點回家,但沒想到還要值班,值班也就算了,還要跟男領導一起值班。
雖然到目前為止,這個男領導並沒有做出什麼太讓時暖反感的事情。但卜喻已經幫她打聽到,這個副行長私生活是比較混亂的,以前行裏也有漂亮的小姑娘,新入職場。
他都貼在人家跟前,明裏暗裏各種現殷勤。
這事沒過多久,就被她老婆知道了。她老婆知道這事兒後,來行裏大鬧了一場。最後那個小姑娘被調走了。
他那人在外可豪橫,但是個怕老婆的角。聽說她老丈人家挺有背景的,不敢得罪。
但他的本性又是如此,跟狗吃屎一樣,很難改。
隻不過,加上有點背景,他的業務能力還算不錯,他老婆大鬧異常後的風波,對他可以說是一點影響都沒有。該升職加薪照樣升職加薪。
但那個小姑娘被調去別的銀行後,聽說還被人排擠了。
雖然她什麼錯也沒有犯,是對方先招惹的她,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一個銀行新人,長得也確實漂亮,很難不讓人多想。
這附近的銀行係統都是互通的,有時候總行還會舉辦一些活動,都是要行裏的領導去參加的。這世上就沒有不通風的牆,但凡有點什麼事情,麵上看著風平浪靜,但私下傳得可快了。
一點風吹草動的事情,都能被傳的誇大其詞。
卜喻將這些事情說給時暖聽的時候,她很氣憤。
“媽的,這破大點的銀行,工作本來就很糟心了,還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老子早晚要考到別的地方去。”
卜喻是金融專業的研究生,她當櫃員的實習期都要比時暖更短一些。她隻要三個月就能轉正,之後的升職空間也比時暖更是廣一些。時暖至少要一年,才能轉正有事業編。
升職至少三年起步。
但升職那事兒,時暖沒想過。
她隻是想考個事業編,穩定不需要太拋頭露麵的工作,然後好好生活。
但沒想到,過去所經曆的事情,似乎有重複經曆的征兆。
“要不,晚上我陪你一起吧。”卜喻見時暖沒有說話,心想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未雨綢繆了,畢竟這事還沒有發生。就被她說的這麼誇張。
卜喻是本地人,超級大學霸。
她平常素臉朝天,帶著厚厚的眼鏡,看著很文靜。但她的性子特別剛,有什麼她就說什麼。從來不怕得罪人。她是完全事業型,平常腦子隻有工作。
但她也沒有想到,在銀行上班這麼無聊。
每天各種破事,丟了錢還有自己貼。所以她打算再過段時間,要麼考別的事業編,要麼就去考公務員。
反正這地方,這麼偏屁事這麼多,她是呆不住的。
是實在不行,心野一眼,到投行去工作,雖然很累,但至少工資高。
她喜歡和時暖聊心底話,時暖也知道,她們倆都是新人,自己又是外地來的,她是本地人,還念了研究生,知道的事情比自己多。她願意和她說,她就聽著。
時暖心裏也記著她對自己的好,時暖經常給她帶早餐還有一些好吃的。卜喻住在市區,每天地鐵來回,經常來不及吃早餐,都是時暖給帶的。
一來二去,兩人自然成了好朋友。
但時暖知道,卜喻每天下班後,都要趕地鐵回市區。從東湖區到市區,地鐵也要坐好久,晚了地鐵就停運了。
時暖不願意麻煩她,所以就婉拒了。
卜喻還是有點擔心:“你確定不用我一起嗎?”
時暖扯出笑容:“沒事的啦,到處都有監控。而且,組長不是說了,要是值班悶了,還可以出來透透氣的。”
那好吧。
卜喻沒再強求。
她也知道時暖不太想麻煩她。
時暖也知道她有這份心,再加上時暖家這麼近,要真有什麼事情,她就直接跑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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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時暖就在附近的餐館吃了晚飯。
她今天心情有點不太好,提前就跟嚴寒說了,今天她要值班,不去練習盲打了。
嚴寒回,好。我知道了。
時暖看著他冷淡的回複,心裏有些失落。
她想,我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他問,值班到幾點,會不會很晚,是不是要去接她?
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呢。
時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腦子裏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也嚇了一跳。
她回了一個嗯字。
就忍住不再去想他。
直到晚上七點,值班剛開始,時暖就看到副行長笑的跟坨什麼樣的朝她走來。
他衝她笑:“小暖呀,要是累的話,你就在旁邊的床上休息下呀,不要一直坐著。”
在那一刻,時暖想聯係他的心,再也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