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暖最後並沒有去嚴寒家吃飯,她手中抱著綠蘿對他說:“抱歉,嚴先生,麻煩您和嚴阿姨說一聲,我已經吃過飯了,謝謝她的盛情。”
說完,她轉身往樓上走,並沒有回過頭看他一眼。
不知怎地,嚴寒感覺胸口堵著一團氣。
明明看她那樣,素臉朝天,頭發亂亂糟糟的,感覺像是剛起床的樣子。怎麼可能吃過飯。
隻是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來搪塞他。
就這麼不想跟他一起吃飯嗎?
還是另外緣由?
嚴寒不知道。
總而言之,不管怎麼說,他就是被人果斷的拒絕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前陣子對他俯首帖耳的小丫頭,給拒絕了。
這讓他很不爽。
男人多少會有點征服欲。
他以為她會什麼都聽他的,至少通過前麵幾次碰麵,他斷定她不會拒絕。
但他被打臉了。
人家不但拒絕了,還是很敷衍地隨便找了個理由把他給打發了。
當天中午,他吃完飯就回市區了。
連著好些天都再沒回來。
沒再見到他的日子裏,時暖也沒去想關於他的事情。因為光靠銀行每天的工作量,都已經把她給壓得死死的,回到家倒頭就睡。休假的時候也在睡。
對於工作後的時暖來說,每天能睡個好覺,上班的時候不要遇到特別刁蠻的顧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哪裏還有心思想其他的。
眨眼。
十月來了。
時暖的國慶假期要從十月二號開始,五號就回來上班。
算起來也就三天的假期,回老家太趕了。她隻能給家裏打個電話說,國慶不回去了。
她也沒有其他的計劃,反正就倒頭大睡。
現在的她,和大學時候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因為專業關係,她經常出入電視台,有時候還會跟著節目組外出采訪。不說去過全國各地,至少祖國的大好河山,她也是去了不少的。
但沒想到,在畢業後,反而蝸居了。
從前一放假就想著往哪裏跑,現在的她,有任何假期,她都隻想躺著睡覺。
自從畢業出來到銀行工作後,她感覺自己的心態老了很多。
感覺沒有年輕人那總歸朝氣了,行裏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已婚已育有家庭的大姐和阿姨們。
男同事很少。
年輕的新人更是不多,每天的工作環境,乏味而枯燥,有時候忙起來坐在櫃台前,半步都不能走動。
有時候大家湊一塊聊八卦,行裏老員工聊的不是如何往上升職,就是吐槽街坊趣事,很少會有其他什麼話題。
來來回回不是工作就是家庭那些事情,好在和時暖同時期進銀行的研究生姐姐,人還不錯的。
就是她這個人,比較容易一驚一乍。
但心很好,有什麼事情,她都會提醒時暖。
在銀行上班,除了每天要上班以外,每到月底和年底,就要去拉業務。辦理信用卡啊,或者是存款啊之類的。還有職員的各種考核。
國慶後,時暖就要參加銀行係統出的三級小能手的考試。
就是在一分鐘內,必須要盲打多少字為合格。
簡單來說,就是拚手速。如果不合格,就要補考。補考沒過,再補考,沒過再補。總之就是一定要補到合格。
除了這個考試外,銀行每半年會有一個櫃員的綜合考試。考的內容大概是,彙率,業務辦理等最基本業務辦理。
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給的資料卻很繁雜。
她並非金融專業,大學還是學的文科,所以這些對於她來說,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現在想想,當初她到底是怎麼通過銀行的筆試的啊......
假期三天。
時暖除了睡覺外,就是在準備考試。
盲打她會,但是不熟練,所以要練。隻是她一坐到電腦麵前,就犯困。就容易餓。
一點想要學習的心思都沒有。
做的腰痛頭痛屁股痛的,最後她決定放過自己,先出門吃個東西。畢竟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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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東湖的老城區,有很多小吃。
但基本上都彙聚在馬路的廣場的那一邊,這裏大多都是居民區。隻有零星幾家飯店,還有那家夜宵攤,老嚴夜宵,跟家燒烤攤。
自從知道了嚴寒跟他們是一家人後,時暖有時候下班回家,都盡量避開路過那家夜宵攤。不是不想碰見,而是怕阿姨太過於熱情,她招架不住。
但今天,時暖真的很餓。
而且嚴叔叔的炒飯,味道真的很不錯。
隻是今天他們好像還沒有出攤?
時暖也不太知道具體,就到隔壁的燒烤攤問了一嘴。
“阿姨,您好,請問您知道“老嚴燒烤”大概是什麼時間點出攤的呢。”
燒烤阿姨戴著口罩,正好在烤串,聲音從口罩裏傳出:“你說老嚴啊,他們這幾天都沒有出攤呢,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還是嚴嫂子身體又不舒服之類的,就沒出攤了。”
時暖還想多問點什麼,但燒烤攤的阿姨太忙了,她說句謝謝,站在路口躊躇了會。
唉。
她歎了口氣,正好在一家水果店停下。
要不然,她買點水果去看看他們吧。
那天綠蘿的事情,她都還沒有好好道謝呢。
嚴叔叔和嚴阿姨人都不錯,時暖想。她一個人在外,也還蠻想家的。他們讓時暖想到自己的爸媽。
其實上一次她之所以拒絕到嚴家吃飯,一方麵是不好意思麻煩人家,再就是她覺得兩手空空的,就上人家家裏吃飯,挺不禮貌的。
雖然那時她真的很餓!
而且,她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到那些家常菜了。
平常不是食堂解決,就是叫外賣。
這次正好聽說嚴母身體不太舒服,她想著買些水果,登門拜訪。
也算是一個區,打個照麵什麼的。還有二樓的溫姨,她都記著的,哪天空了,她也帶上些東西,登門做個客。
這些人情世故,時暖都很清楚。
工作上的幾次失誤,她後來也都請大家吃了東西。同事們也因為她是新人,然後態度不錯,並沒有過多計較。
大概十五分鐘後,時暖回到小區。
她敲了敲嚴家的門,但好像一直沒人回應。不過她好像隱約聽到了屋內有人咳嗽的聲音。
是怎麼一回事兒,難道嚴阿姨病的很嚴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