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娘！你先別著急，阿芷給我留了三個方子！爹還有救！”

趙素英緊緊攥著三個彩色的錦囊，像是握著最後的希望。

聽到這話的馮月容立馬愣住了，呆愣了一會兒又大哭起來。

“阿芷的方子怎麼能信的過呢？你當是你們小女孩玩家家酒的遊戲嗎？”

“娘，你先別哭！你聽我說。”

到了關鍵時候，趙素英反而冷靜下來。

她撫了撫馮月容的背，輕聲安哄著。

“我覺得阿芷分析得沒有錯，爹不可能無緣無故中毒，最有可能中的毒，就是百草之毒。”

“傻孩子，阿芷一個小姑娘的話，怎麼能信得過呢？”

馮月容絕望地搖了搖頭。

“娘，要是不信阿芷的，你現在又能信誰呢？”

趙素英扶著馮月容的肩膀，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

父親眼看著就要不行了，看情況都熬不到明天。

“咱們現在，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趙素英咬了咬牙，非常堅決地說道。

“師娘......我也讚同素英的看法，就試試阿芷的方子吧！”

一直不做聲的秋生也支持趙素英。

都到這時候了，隻能試一試了。

哪怕最後沒有好的結果，嘗試了至少不會後悔。

“你們......”

馮月容淚眼婆娑地看著女兒和徒弟，最終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

“好吧，就按阿芷的方子熬藥吧......”

聞言，趙素英立馬把紅色的錦囊打開，掏出裏麵疊放得整整齊齊的紙張。

將紙展開，隻見上麵寫著兩行字——甘草四兩，用水煎服。

“甘草四兩？這就沒了？這算什麼方子？”

馮月容看見白紙上的八個大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開藥館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簡單的藥方。

“阿芷是不是漏寫了？”

秋生也不敢相信方子會這麼簡單，拿著紙張反複翻看了好幾遍，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應該沒有漏寫吧！”

趙素英雖然心頭詫異，但還是選擇相信方芷。

“你手裏的那兩個錦囊，也打開來看看，說不定是分成三張紙寫了呢！”

馮月容瞧見趙素英手裏還拿著兩個錦囊，當即向她討要。

“不行不行！阿芷千叮嚀萬囑咐的，三個錦囊一天打開一個，要是都拆開了就不靈了。”

趙素英趕忙把沒拆開的兩個錦囊塞進懷裏，生怕被馮月容拿走。

“這......這是什麼說法，拆開了就不靈，這又不是占卜看卦......”

馮月容很是不解。

“娘，你就先別管那麼多了，先按照這張方子煎藥吧！”

趙素英不再理會馮月容，拿著方子就往藥館的前廳去了。

回春堂的藥材，都在藥架上擺著，她得趕緊給爹煎藥。

“等等，我也去！”

秋生也一起跟著跑了出去。

剩下馮月容一個人，麵對著奄奄一息的趙掌櫃思緒難安。

......

大約半個時辰後，秋生和趙素英端著一碗藥回來了。

因為藥材隻有甘草，煎出來的藥並沒有難聞的苦澀味，反而泛著絲絲清甜味。

“娘，藥快涼了，把爹扶起來吧！”

趙素英一吩咐，馮月容立馬將躺著的趙掌櫃扶坐起來。

趙素英一勺一勺將藥喂進趙掌櫃嘴裏。

很快，一碗藥汁就見了底。

馮月容緩緩地讓趙掌櫃躺下，心裏還是沒底。

“這方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的理智告訴她，一碗甘草汁，根本沒法解毒。

然而她的感性卻不斷地自我催眠：肯定有用的，當家的很快就能醒過來！

“秋生，我也沒心情做飯了，你去外頭買幾個炊餅回來吃吧！”

外頭日頭已升至正中，正是吃中飯的點。

馮月容掏出幾個銅板給秋生。

“我這就去！”

接了銅板的秋生飛快跑開了。

過了一會兒，秋生帶著幾個炊餅回來了，卻在大廳裏遇上了趙素英。

“秋生，咱們就在這吃吧！我娘說她沒胃口，不想吃東西，她想陪陪我爹，讓咱們別去吵她。”

原來，趙素英是被馮月容給趕出來的。

“這怎麼行呢？師傅已經病倒了，師娘再不照顧好自己，身體肯定也會吃不消的，我這就去找師娘！”

秋生擔心馮月容會餓壞，帶著炊餅就往裏走。

趙素英也跟著他一起去了。

“師娘，你可不能不吃東西呀！”

秋生一推開門，就大聲喊道。

然而眼前看到的一幕，讓他徹底失聲。

隻見馮月容靠著床沿睡著了。

躺著的趙掌櫃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聽到了秋生的聲音，立馬衝他比了“噓”的手勢，讓他別吵醒馮月容。

“師傅！”

“爹！”

看到醒來的趙掌櫃，秋生和趙素英紛紛激動地喊道。

“哎呀，你們倆小聲點兒，別吵醒月容啦！”

趙掌櫃壓低聲音，厲聲喝道。

高興壞了的兩人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卻捂不住臉上難以掩飾的笑意。

“爹，你感覺怎麼樣了？”

趙素英衝到趙掌櫃跟前，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就是......頭還暈著，身上沒力氣。”

趙掌櫃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爹，你是不知道你病了的這兩天，家裏都亂套了，尤其是娘，都快急壞了，為了照顧你，她已經兩天沒有合眼了。”

趙素英委屈巴巴地告訴趙掌櫃這兩天發生過的事情。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娘一直在守著我，還知道你們請了方老弟給我看病。”

趙掌櫃雖然昏迷著，卻還有一定的意識。

“爹，你喝了方叔開的藥後，沒過多久就吐了，臉色非常難看，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想到當時的情況，趙素英依然心有餘悸。

“幸好有阿芷留下的方子，要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阿芷？你們給我喝的藥是阿芷開的？”

趙掌櫃隻能察覺到有人喂藥，但是並不知道這藥是誰開的。

最開始喝過藥後，隻覺得整個人天昏地旋，肚子裏翻山倒海的，人像是在水與火之間煎熬。

一個沒忍住就全吐了。

吐過後，人越發虛弱了，隻覺得呼吸都費勁。

後來喝了一碗帶著清甜滋味的藥，漸漸地，整個人才覺得清明起來。

本來已經亂成了漿糊的腦子也越來越清楚，最後直接睜開了眼睛。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碗有奇效的藥，居然是阿芷給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