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哈哈大笑:“怕?”
怕這個字它都快忘怎麼寫了。
“小丫頭,你那法器,對付我沒用的。”
元荼正要翻轉八卦鏡鏡麵施動咒語,聽到槐樹的話,手中動作一頓。
它竟是看出來了。
槐樹把地上的枝條慢慢收攏回來:“小丫頭,要是有緣,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樹上的臉慢慢消失,然後歸於平靜。
元荼走上前,用腳踢了兩下樹幹。
“竟然跑了。”
這顆老妖樹確實來曆不淺,看來得等日後再探究竟了。
一邊的陳靈兒還躺在地上昏迷著,元荼走上前拍拍她的臉。
陳靈兒慢慢轉醒,今天一天她暈過去好幾次,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站起來:“就,結束了?”
元荼點頭。
“‘葉舒婉‘不會再來找我了吧?”陳靈兒問道。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她就不會來找你。”
“正好明日大理寺要來人問話,你一五一十告訴他們。”
陳靈兒深深舒了口氣,想到什麼,問:“我就算如實說了,這麼離奇的事,他們也不會信啊。”
“你隻管說,信不信是他們的事。”
他們總要找到一個替罪羊。
元荼壓眉,眼神掃過去:“怎麼,你反悔了?”
“不不不。”陳靈兒忙擺手否認,“我會如實說的。”
她寧可被罵死,也不想再麵對那樣可怖的葉舒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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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香桃端著早膳進了屋子。
“姑娘,快來吃早飯。”
“可太奇怪了,我走進院子裏,沒有一間房門是開的,連丫鬟都沒看見。”
香桃邊擺布飯菜邊念叨。
元荼伸了個懶腰,從床榻上下來,走到桌邊坐下,拾起筷子。
香桃迷糊:“奴婢剛去廚房,燒火的阿婆說我是第一個來的,這都巳時了,別家姑娘都起這麼晚?”
元荼攪了攪拌著鹹菜的白粥,喝了一口後回答香桃的問題:“死了人,她們晚上睡不著,就等天亮睡了吧。”
香桃點點腦袋。
她昨晚倒是睡得很好,一覺睡到天亮。
“姑娘,您昨晚睡得好嗎?”香桃問。
“還行。”
香桃看著元荼一臉淡然的樣子,心想,自家姑娘落了個水,毛病沒撈著,膽子倒是大了許多,這難道就是吳嬤嬤說的因禍得福?
兩人正說著,門被敲響。
“元姐姐,你起了嗎?”
是李雁如的聲音。
元荼示意香桃去開門。
門打開,李雁如走了進來:“元姐姐,昨晚你有沒有聽到葉舒婉的聲音?”
元荼點頭。
昨晚她特意給自己房門畫了一道符,因此香桃聽不到,小丫頭睡得沉沉的。
李雁如坐下,把昨天晚上聽到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
“我聽到隔壁陳靈兒的喊叫聲,以為是錯覺,然後問我那丫鬟,她說她也聽到了。”
李雁如邊打哈欠邊說著,她的廂房就被安置在陳靈兒隔壁,所以昨晚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元姐姐,你說陳靈兒會不會有事?要不要她房間去看看?”
元荼昨晚就從陳靈兒那處來,有沒有事她自然一清二楚,迎上李雁如好奇的目光:“要是有事,她那丫鬟早就叫開了,還等你去看?”
“要是她那丫鬟也被收拾了呢?”
“......”
元荼起了嚇唬小姑娘的心思:“興許那邪祟還在她屋裏,你還去看嗎?”
“不,不會吧。”李雁如臉色微變,“這青天白日的,真有邪祟,也該走了。”
元荼煞有其事地說著:“不好說,可能收拾了這兩個,換個廂房躲進去準備收拾別人。”
李雁如快哭了,真要換了間房,就近選擇,不會跑到她房裏去了吧。
元荼瞅著她彎下來的嘴角,別真給嚇哭了,忙拉過她坐下:“我瞎說的,哎呀,我早就去看過了,陳靈兒好好的,你放心吧。”
“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陳靈兒要是沒事,那不就是邪祟換了間房。”
元荼扶額,這小姑娘真是什麼都信呐。
過了好一會,元荼終於把小姑娘哄好了,於是吩咐香桃再去廚房端一份早膳過來。
李雁如:“可以順便把我的丫鬟叫來嗎,我怕她出事。”
“......”
兩人吃過早膳不久,客院門口就來人了。
元荼走到門口向外望去,是幾個官服打扮的人,應當是官府捕快來傳人問話了。
果然沒多久,一個官家小姐就被帶了出去。
看來是一個一個被傳喚。
等的時間有些漫長,幾十個的官家小姐,元荼又被安排在最末廂房,索性到塌上睡個回籠覺。
李雁如也回去自己廂房。
直到用過午膳,元荼終於等來被帶去問話。
走到前院,隻見正廳外站著兩排的捕快,正廳裏麵坐著幾個人,其中兩人穿著官服。
捕快大哥進去稟報,再出來,才招呼元荼進去。
元荼沒走兩步,就聽到後麵傳來嚷嚷聲:“叫謝崢出來!”
那叫嚷的就是當今的丞相葉遠,也是葉舒婉的父親。
前廳的人聽到動靜,趕緊走了出去。
麵對那嚷嚷之人,兩個穿著官服的大人上前問候。
“見過葉大人。”
隨後幾人正中間的中年男子走了過去:“葉遠兄,你怎麼過來了?”
這正中的中年男子正是侯府的主人謝崢。
葉遠怒瞪雙眼,走到跟前拿手指指著對麵的人,大聲喝罵:“好你個謝崢,我女兒在你們侯府出了事,竟然瞞下來不告知我,你當我們丞相府都死了嗎,你又當聖上何在!我看就是你們侯府害死了我女兒!”
“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要你們侯府好看!”
謝崢聽到此話並未慌張:“葉遠兄,我也是今日一早才從宮內回來,一回來聽到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很為侄女痛心呐。”
葉遠冷笑,朝堂上誰人不知他與謝崢素來政見不合,總是針鋒相對,平日見麵做的都是表麵功夫。
他就這麼一個嫡親女兒,還偏偏看上謝與周,要不是死活非他不嫁,何必來侯府趟這趟渾水。
如今他女兒出了事,他謝崢還不幸災樂禍?
“放屁!痛心?少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女兒現在安放在哪,我要帶她回去。”
“別以為這事能這麼簡單,我定要去聖上麵前參上你一本,你們侯府枉害我女兒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