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天凡的意思,那個小破木屋根本住不了人。
瓦房雖然破,好歹比山上暖和。
不過卻遭到了小霜的拒絕。
“大姐身子還好一點,怎麼經得住往來風雪?”
聲音粗啞,像含了一把沙,而昨晚的聲音雖然有些低沉,但叫到後麵也清亮悅耳的很,想來不是她。
林天凡定定看了會小霜,不讚同道:“在那破屋子裏缺醫少藥的,病豈不是更沒法好?”
汐兒緊跟著撅起嘴,“跟你回去就不缺醫少藥了?”
林天凡的答複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汐兒又羞又憤地瞪著他,看上去簡直是想一口把他咬死。
還是個夜叉婆,昨晚上那個可是溫柔如水的,應該也不是汐兒。
那就剩下婉柔跟憐兒了……
嶽婉柔依在椅子上,手裏還做著針線,憐兒早早煎好了一碗藥伺候她喝下去。
憐兒動作麻利,行走半點不帶遲緩。
想她小小年紀初承雨露,昨晚上那麼凶狠的翻雲覆雨,怎麼也不至於一點看不出來啊!
那就隻剩下一個。
是婉柔?
看到她那張臉,林天凡在心裏惡寒了一下。
隨即又忍不住唾罵自己!
人家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跟了你,拖著虛弱的身子陪你快活了大半宿,哪有下床就不認賬的?
再者,她的臉也不是沒有救,餘毒拔幹淨就成了。
經過昨天的施針渡氣,她臉上的膿包已經消下去不少,隻是基數太大,沒那麼引人注意罷了。
但看五官,容貌恢複之後必然不差!
林天凡輕咳了一聲。
“婉柔,你身子確實不能折騰,但在這也對你的病情不利,還是我背你下山吧。”
“憐兒,你把被子圍在你大姐身上,別讓風吹著她。”
憐兒沒等動作,嶽婉柔先是嚇了一跳。
“這怎麼行呢?哪有家主背著婦人到處走的?這……這也太不成體統了!”
林天凡不由她分說,抓起她的胳膊就往自己背上放。
緊跟著憐兒就把被子蓋在她身上。
汐兒和小霜自個收拾了小屋裏能用的東西。
嶽婉柔還是渾身僵硬,一雙白藕似的手臂環住林天凡的脖子。
大概是不習慣跟男人這樣親密接觸,林天凡能感覺到她身子微微戰栗,心也咚咚的跳。
“緊張什麼?昨晚……”
嶽婉柔伏在他背脊上,羞的抬不起頭。
昨天治病的時候……一定是被看見了!
……
回程的風雪更大了一些。
山路陡峭。
雪還薄的很,隻是昨天下的雪化了一層,到了晚上又被凍住,天又在飄雪。
一層冰一層雪,簡直一步一滑。
林天凡背著嶽婉柔,想讓她好受點,把腰彎的極低,到是稍微穩一點,就是可憐了汐兒她們,十幾步路已經不知道跌了多少跤了。
走著走著,他就發現了不對。
“你們看這腳印!”
雪上覆蓋了一層雜亂的腳印,又大又深又圓,還沒有被風雪完全蓋住。
是新鮮的腳印!
“是熊的腳印。”
小霜說:“熊大多在老林子裏,不該出現在這兒啊!”
林天凡道:“這場雪來的太急了,天冷又的快,很多活物都被凍死,熊才出來找吃的。”
“看腳印,它應該就在附近,咱們快點走,換條路走。”
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沒走幾步,野獸滲人的吼聲和狂奔而來的聲音幾乎連山脈都要顫一顫!
好大的一頭熊!
渾身黑毛根根似鐵,四腳著地就快趕上人高了,又肥又大的爪子隨手就拍斷了一根大樹!
還離得很遠,就瞧見它張開大嘴,鋒利尖牙露出來。
沒有人會懷疑,它隨便一口就能咬斷人的脖子!
憐兒大聲的尖叫起來,一跤跌在雪地上,腿軟的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可怕的巨獸?
汐兒去拉她,奈何自己也被嚇了個夠嗆。
“家主……你……你放我下來吧。”
婉柔伏在肩上,身子一顫一顫的。
“說什麼傻話?”
林天凡胸口劇烈起伏著,手心裏沁出一層冷汗。
“不能跑,咱們無論如何都跑不過它!反倒激發了它的凶性!”
小霜放下了所有東西,骨刀已拿在手裏。
握刀的手微微發抖,還是咬了咬牙:“你,背著大姐快走!”
說罷,對著熊衝了上去!
走路看不出什麼,隻有跑起來才看得出,她的步伐略有滯澀。
林天凡胸口像是被石頭重擊了似的!
讓自己的女人衝在前麵,自己逃命?
他林天凡當不了這個縮頭王八!
“汐兒,憐兒,你倆帶著婉柔走!”
“什麼?你……”
“家主!”
林天凡從包裏摸出一把銀針,同時,《素靈醫經》中的內氣篇在經絡五臟中運轉!
身子頓時一輕,兩三步便追趕上了小霜。
小霜手中的骨刀已對著熊心刺了過去。
厚重的熊掌掀起可怕的冷風!
小霜被困在正前方,根本無處可躲,腰身更使不上半點力,隻能雙手握刀刺向熊心。
這完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林天凡心突突的跳,瞅準時機,先是用針刺在熊掌正關節。
在內氣的加持下,銀針整個沒/入!
熊的一條胳膊當即軟軟垂下。
熊羆憤怒的吼聲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鼓穿!
林天凡閉著眼睛,一隻手從後麵拖住小霜的手肘,內氣灌入。
噗嗤一聲,骨刀紮了進去。
一道割人的寒風撲麵而來,熊的垂死一擊無疑是非常可怕的。
林天凡一把摟住小霜的腰帶著她往旁邊滾去。
熊身跟著倒下來。
抱著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小霜軟在他懷裏,倆人四肢交疊。
“原來昨晚上的是你……”
林天凡輕輕一笑,在她臉上輕啄了一口。
跟著從地上跳起來。
骨刀已刺入熊心,熊仰麵躺在地上掙紮。
內氣凝在手心,落在骨刀上,狠狠用力,隻聽“嗑嚓”一聲脆響,骨刀末端碎成幾塊。
熊掌亂揮了幾下,徹底不動了。
林天凡喘著粗氣,肺腑都跟結冰了一樣疼。
小霜仍躺在地上不動,應該是脫了力。
憐兒跟汐兒也飛奔過來,幾個人圍在一塊又哭又笑。
還有婉柔,臉色又青又白,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咱得趕緊下山了。”
林天凡抹了把汗,“把熊掌剁下來,能賣不少錢呢!”
憐兒在行李中翻了翻,“家主,沒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