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息疑惑的看著她,一雙眼睛明亮清澈。
“小妹,你是不是被奶奶打傻了?我這樣當然是要背你啊。”
“你受傷了不能累著,哥哥背。”
不知為什麼,白歌鼻子一酸,她趴了上去:“大哥你真好。”
······
去到楓林鎮後,白歌用僅有的十文錢換了一副風寒的藥劑。
大夫見她可憐,就順帶把她後腦勺的傷給處理了。
那死老太婆下手可真重,明明是自己的親孫女,弄得和仇人一樣。
弄好一切後,兩人又急匆匆的趕回了家。
白歌在劉氏和王氏的注視下回了屋,經過剛才那樣發瘋後,兩人暫時不敢惹她。
原主他們是一大家子住在同一個地方。
隻不過每一房都有一套土坯屋子,一共四間土坯屋,爺爺奶奶一間,大伯一家一間,以此類推。
前麵三間土坯房排成一排,原主家的則在最後方。
因為原主的奶奶爺爺都還健在,就沒分家,一大家子同吃同住一處,每日矛盾不斷。
白歌在公用灶房將藥熬好後,就用碗裝好拿進屋裏。
她們這土坯一共兩間房,土坯房的另一側連著個破舊的木頭房,是用來堆積家裏雜物的。
兩位哥哥和爹爹住,原主和娘親楚氏住。
五人就這樣擠在土坯房裏,日子雖然艱苦,但是一家人卻從不抱怨。
一進屋,就瞧見楚氏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因為長期未能吃飽再加上生病的緣故,她雙眼凹陷,麵色慘白如紙,唇畔沒有一絲血色。
見她來了,楚氏抬起身子:“歌兒,止息剛才都和我說了,娘她打你了,快過來給我看看嚴不嚴重。”
楚氏目光落在白歌頭上的麻紗布上,說著說著就哭了:“是娘沒用,保護不了你們。”
白歌趕緊走過去,安慰道:“娘親,我沒事,就是被奶奶用木棍敲了一下,修養幾天就好了。”
她把藥遞了過去:“娘的病耽誤不得,快把藥喝了。”
楚氏看了眼那碗藥,眼眶泛紅了。
她男人雙腿沒斷的時候,經常上山裏打獵帶些野味回來賣錢,她們也久不久能吃上好肉,那時劉氏對她們還沒這麼刻薄。
男人腿斷之後,不僅將所有的錢都拿走了,對他們更是沒個好臉色,想到這些年來的付出,她就覺得寒心。
楚氏喝了一口藥之後,剛下肚沒一會兒就又吐了出來。
“娘!”
白歌趕緊拍了拍楚氏的後背,為其緩一緩。
“娘沒事,許是許久未進食,胃有些不舒服,就想嘔吐了。”
白歌這才想起來,那劉氏近日作妖,已經兩天沒讓他們過去吃飯了,她們這一房,都餓的頭昏眼花的。
“娘,您堅持一下,我去給您找吃的。”
說完,白歌出門朝家後方的地裏走去。
據原主的記憶,劉氏組織家裏大勞作,將後麵地裏的紅薯都挖出來囤著,又新種了苞米。
因為劉氏當家,所有的糧食農收後,都囤在了劉氏和大伯家土坯房裏,其餘兩房的屋子裏什麼都沒有。
她要去瞧瞧,地裏是不是還遺留有紅薯,若能找到,就拿回來熬湯給楚氏。
白歌在田地的邊邊角角搗鼓一陣,最後找到了四個落在旮旯裏的紅薯。
瞧著這些東西,她不免感慨,要是再多一點就好了。
這樣,她們一家就能吃飽一點了。
剛想著,她眉心一熱,眼前開始發生變化,身前的風景似開始扭曲起來,她眼前一黑好似落入了一個黑洞裏。
當她眼前一亮時,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神秘空間內。
她的眼前,有一間竹屋,竹屋一側有一石井所裝的泉水,另一側是一片花花草草,再往後看去,竟是好幾塊肥沃的田地,還有一些是未開墾的土地,這分布的樣子像極了她初中時玩的農場遊戲。
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到自己看的小說,這不會就是小說裏所寫的金手指靈泉空間吧?
白歌輕了輕嗓子,嘗試著用意念想象出把紅薯種下去的場景,等回過神時,手裏就隻剩下一個紅薯了。
她趕緊去到田地前查看,某一塊土地上飄出幾個大字:紅薯成熟時間,15天。
白歌想了想,紅薯種植到收獲,需要好幾個月的時間,在她這個空間裏,半個月就可以收成了?這麼牛掰?
不愧是靈泉空間,就是好用。
她笑嗬嗬的起身,路過泉水時低頭瞧了眼,此泉幽深肉眼可見泛著靈氣,這泉水出現在這裏,一定是有什麼作用。
白歌在竹屋旁邊的樹叢裏扯了張葉子,把葉子卷起來,隨後一舀喝了一口,泉水甘甜入口微微涼,倒是好喝。
過了一會兒,她本是疲憊困倦的身體竟逐漸恢複,一身的乏累都消除了。
這泉水竟有去乏的功效!
想到楚氏拖著病怏怏的身子,整體沒精打采的,或許這泉水能對她的身體有所幫助,這般想著,白歌這次嘗試用意念出空間。
當她再次睜開眼時,身邊是房屋後的田地,她趕緊起身往屋裏趕,隨後悄悄去到大家共用的灶房裏。
剛才回來時,劉氏和王氏還在門口張望,現在卻不見了人影,大房和二房的人都隻剩下兩個媳婦在,其他的都被叫去鎮上學習新的種植經驗去了。
而爺爺和劉氏吵了一架之後一瘸一拐的下地幹活去了,現在就隻有他們三房一家在。
白歌怕在這裏使用灶房被發現,就拿了丟在角落一個破舊的鐵鍋和幾根柴火溜走,找了個空地趁著沒人把那一個巴掌大的紅薯用空間裏的靈泉煮了湯。
等好了之後,就帶回屋裏給楚氏和原主的爹白有為。
楚氏喝完湯後,身子骨沒那麼疲憊了,又喝了一碗藥下肚後,便躺下休息了。
她去到白有為那屋,隻見他坐在床上,捧著個碗舍不得喝,見她來了就將碗遞給她:“歌兒,你也餓了兩天了,這碗紅薯湯你喝了吧,爹爹不餓。”
白歌瞧了眼,白有為臉頰都凹了,捧著碗的手都在抖,他怎麼可能不餓?
隻不過是想把湯都留給女兒罷了。
這讓她想到自己那個世界的父母,也是這般寧願自己挨餓,都要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留給她。
這一下,她深有感觸,將白有為的手推了回去。
“爹爹,您喝吧,我剛才已經喝了半碗暖了胃,現在沒那麼餓了。”
她笑了笑,眼裏似有波光流轉。
聽她這麼說,白有為才將紅薯湯喝了,並將碗裏幾塊薯片吃下。
白歌將碗接過,又接著出去忙活了,而她的大哥白止息,怕晚上一家人再吃不上飯,方才拿著農具下地裏幫忙去了。
他雖然心智隻有六歲,卻亦是成熟懂事,原主爹爹雙腿斷了之後,都是他和原主二哥撐了下來。
······
傍晚。
白歌守在門口,白止息一臉失望的從前排的房子走了出來。
見狀她趕緊起身問道:“大哥,有消息了嗎?二哥啥時候回來?”
今天下午,劉氏突然跑過來放了狠話。
說今天晚上不許他們去主屋那邊吃飯,連糧食都沒分過來一點,這是打算讓他們三房一家餓死。
方才,村裏有人來傳消息,是關於每家出人去鎮上學習種植經驗的事,她便讓白止息去打探一番,看看二哥啥時候回來。
二哥回來的話,劉氏不敢這麼過分,至少他們還有些湯湯水水喝。
白止息摸了摸鼻子,眼眶有些紅。
“二弟他們還要過些日子才回來,奶奶他們在吃飯,方才把我趕了出來,小妹我們今天又得餓肚子了。”
他有些委屈,眨巴著一雙大眼,晚霞的餘光灑在他臉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似在閃爍著淚光。
他抱住她,高大的身軀微顫。
“小妹,都怪哥哥沒用,哥哥不能像二弟那樣有本事,隻能讓你和爹娘餓肚子。”
說完,他靠在她身上哭泣,她衣著單薄感受到他眼淚的灼熱。
白歌鼻尖一酸,內心心疼不已,她抬手摸了摸眼睛,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她控製不住這具身體的情愫,原主遺留的情緒一直感染著她。
她將眼淚一擦,撩起袖子就往前走。
“奶奶的,農忙的時候明明我們三房出力最多,每到吃飯的時候,那老太婆就作妖,不讓我們吃飯,憑什麼!”
白止息立馬將她抱住:“小妹,你想幹什麼?”
白歌回頭,眼一凜:“我要去大鬧一番,我不得吃誰都別想吃!”
“小妹別去!”
白歌可不聽,鐵了心要過去,原主一家之所以被欺壓得這麼慘,就是因為一家子太過善良,太好拿捏了。
一家要是沒個硬氣點的,那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她可受不了一直看人臉色而活!
她不發瘋那死老太婆就會一直騎在他們頭上拉屎作威!
見她執意要去,白止息害怕了,直接跪在她麵前。
“小妹,大哥求求你別去,他們人多,到時候你隻有被打的份。”
“二弟不在,他們要是真想打死你,大哥就算拚了命都護不了你。”
“爹和娘還在床上躺著,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白止息鼻頭一紅,哭了起來眼淚鼻涕糊一身。
看著孩子心智的大哥,白歌也泄了氣,將他扶起:“好了,我不去行了吧,大哥快起來。”
她哀歎一聲,有些無奈,兩人相對而望,眼裏盡是對生活無望的苦楚。
突然,白歌腦袋挨了一擊,一塊拇指大的石頭滾落在地上,緊接著身後傳來“咕咕——”的叫聲。
這熟悉的感覺······
她回頭一看,發現屋後方的一樹林裏有個男人在朝她招手。
原主的記憶再次浮現,她知道了男人的身份——原主的青梅竹馬李穆青。
李穆青極好,是村裏唯一的讀書人,每次在原主一家被欺辱挨餓的時候,就會送食物過來。
當然每次被發現時,都會挨劉氏好一頓毒打,以至於後麵每次都是這樣偷偷摸摸的過來。
白止息也發現了他,有些高興的道:“小妹,是穆青弟弟。”
“大哥,你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好。”
她趕緊走了過去,和李穆青一起蹲進了林子裏。
她抬眼瞧了眼前模樣秀氣,一身書生意氣的男人一眼:“穆青哥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