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忍冬當然沒有說謊。
原主的確看到了魂書,這也是他想到的,如今唯一能夠脫身的辦法。
倘若此案涉及魂書,那性質便不是行凶殺人如此簡單。
朝廷素來重視邪教,此案保不齊朝廷甚至都會派人過問,此物若處理不善,別說是烏紗帽了,就連此案主審者的腦袋能否保住,都尚未可知。
想到這裏,縣令王煥冷汗瞬間冒了出來,急不可耐地出聲問道:“此書現在何處?”
見此情形,蘇忍冬知道自己賭對了。
“草民深知此物不可流傳出去,發現之後,立刻將其藏於隱蔽之處,請大人放心!”
聞言,縣令王煥稍稍鬆了口氣。
“不錯,本官立刻著人隨你前往,將此書取回。”
可話音未落。
主簿張之維卻猛然探出身子,盯著蘇忍冬地眼睛,幾乎一字一頓問道。
“看著本官,如實回答......那本古冊,你可有翻閱?”
“回大人,草民豈敢?”
見蘇忍冬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張之維終於鬆了口氣。
“也是!魂書所載,詭異異常,常人豈能看懂?雖然魂師死不足惜,但要想成為魂師,也非一般人能夠為之......”
聞言,蘇忍冬終於悄然放下心來。
畢竟,原主其實早就看過了,而那些內容,此刻就完整無缺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
試試上,蘇忍冬非但記得那些內容,他甚至還打算今後修煉試試。
老子才不管什麼邪教秘書。
既然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當不成好人,老子當個惡人總可以吧?
而如今張之維的輕視,反倒讓他沒有被懷疑。
眼下最重要的,是他如何能活著離開衙門!
縣令此時稍微安心,皺著眉頭問道:“依你所言,不過發現了魂書,這與你口中的閻王爺有何幹係?”
話音一出。
旁邊的張之維似乎想到了什麼,先是嗤笑著看了眼蘇忍冬,而後開口解釋道:“回大人,此人口中的閻王爺,怕是魂師!”
縣令王煥先是一愣,而後瞬間麵色凝重起來。
是啊!
若此案倘若真是魂師所謂,那還真如此人所言,是個活閻王啊!
蘇忍冬更是滿眼仇恨:“是!那幫狗......那幫人欺人過甚,閻王爺看不下去,所以這才來收走他們的命,不是嗎?”
與此同時。
堂外一眾百姓,已經嚇得徹底騷動起來。
更有甚者,臉色慘白,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魂師歹毒手段,人盡皆知,眾人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見此情形。
王煥怒拍驚堂木:“肅靜,不得喧嘩!”
而後眯著眼睛看向蘇忍冬:“本官如何得知,你所言是否屬實,萬一那些人就是你殺得呢?”
“倘若真如你所言,行凶者為何殺了在場所有人,偏偏放了你呢?”
蘇忍冬聞言,露出苦笑:“回大人,草民素來本分,縱有心殺人,可如何憑借一己之力,殺掉王虎等人?”
是啊!
他就算有殺人動機。
但當時在場的地痞流氓足足六人,且個個身強力壯,他如何行凶?
除非他提前用了迷、藥等手段。
“若大人有疑慮,可讓仵作開膛驗屍,以證草民清白!至於凶手為何獨獨放了草民......許是凶手以為當時草民已死,便沒有留意,這才讓草民獨活!望大人明鑒!”
一番言論,雖不足以徹底洗請蘇忍冬的嫌疑,但也足以讓人心生動搖。
案發之後。
王煥早就派人四下查訪,蘇忍冬確實如他所言,是個老實本分之人。
但不論如何,案發現場唯有蘇忍冬一人,因此若要有人被這個黑鍋,那便隻能是他!
“哼!油嘴滑舌!”
“縱然本官信你,可你又如何自證?你說凶手另有其人,你可有證據?”
王煥臉上的神情漸漸顯出不耐。
為官辦案,更重要的是給上麵交代,又不落下麵口實,至於蘇忍冬是否真是凶手,根本不重要。
退一萬步。
倘若此案真是魂師所為,那他區區一個縣令,如何能抓到凶手。
弄到最後,上麵怪罪下來,他如何承擔得起?
既然如此,還不如一開始就把罪名定死在蘇忍冬頭上,上麵要是追問起來,一口咬死乃是刁民妖言惑眾,不就完了?
為了一介草民清白,搭上自己的前途性命?
王煥雖然不是什麼動輒魚肉百姓的惡官,但也沒好心到這個份上。
可誰料。
蘇忍冬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徹底愣在當場。
“大人寬宥!縱然草民有罪嫌,但草民願意自證清白,將凶手抓捕歸案,為大人分憂,以正我朝法紀!”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麵露錯愕之色。
這小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王煥更是勃然大怒:“大膽刁民,你這是在戲弄本官?”
張之維更是一臉嗤笑地看著蘇忍冬,真是無知愚民,這種大話也敢說得出口?
身為道家道士,就連王之維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找到凶手,就算找到了,魂師手段詭異非常,他根本不敢招惹,何況蘇忍冬一個普通人。
“大人放心,草民自有辦法,將其抓獲!”
蘇忍冬一臉鄭重,擲地有聲。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王煥看著蘇忍冬,一臉錯愕,難道他是認真的?
於是忍不住皺眉開口到:“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就算真有此人,以你的本事,有把握七天將其抓捕歸案?”
邪教禁術何其多?
為何朝廷偏偏對魂師如此忌憚?
正因為,諸子百家中,唯獨魂師實力最為詭異強大。
即便是大理寺亦或是不良人,處理起來都頗為頭疼,更遑論一個普通人。
也就是說,蘇忍冬所言七天抓捕一個詭秘莫測的魂師,無異於癡人說夢!
事實上,蘇忍冬也明白這點。
但他也明白,王虎等人之所以被滅口,多半是因為那本魂書,這點從那日案發現場有大量被翻動過的痕跡便可以看出。
隻不過當時原主驚嚇過度,並沒有注意到這點。
而他既然知道了魂書的下落,隻需要將消息放出去,自然會引得凶手上門。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肯定會凶多吉少,但這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這樣的話,總還有一線生機,總比現在就被冤死的好。
於是蘇忍冬再次開口:“七天!望大人給草民七天時間!若七日之後,草民未能如約將此人抓捕歸案,草民願聽發落,絕無怨言!”
話音一出,王煥、張之維兩人頓時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