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西看了看眼前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攬風,又看了看抱著胳膊怒視一臉冷漠的陸行知,慢慢地舉起了雙手。
“你是什麼人,幹什麼跟著我們?”攬風將刀向前緊了緊。
洛向西慌忙將脖子又向後挪了挪,之前攬風給自己脖子劃了一道傷這才剛剛好。
“兩位好漢有話好好說,我是要去拿東西,什麼跟蹤?”洛向西瞄著脖子上的劍,小心翼翼地說道。
“剛才在醉香樓裏的就是你,這會兒又跟到這裏來,還說沒跟著我們,說,你是誰派來的?”
“我真沒有,我是去那邊拿我的東西,不信我帶你們去看,我的東西就在前麵那個石頭後麵。”洛向西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石頭說道。
攬風側臉看向陸行知,見他點了點頭,才將劍收了回來,推了一把:“量這小子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洛向西陪笑道:“當然,當然!”
她帶著兩人來到石頭旁邊,將石頭稍稍向旁邊挪了一下,果然見後麵放著衣服還一包已經涼透了的燒雞。
“看吧,我說我是來拿我的東西的。”她指著東西不樂意地說道。
“那剛才在醉香樓裏是怎麼回事?”攬風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
洛向西翻了個白眼,無奈地說:“兩位大哥,我去逛個窯子這不犯法吧?你們能去我就不能去嗎?”
“你,你閉嘴!”攬風紅著臉嗬斥道。
陸行知也氣的背過身去,對著後麵揮了揮手示意攬風讓她趕緊走。
洛向西抿著嘴忍著笑,大搖大擺地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剛轉過巷子,她再也忍不住放肆地大聲了笑了起來。
巷子裏的攬風氣不過要追上去,被陸行知一把攔住:“那是個女人,讓攬月跟上去看看,如果是那位的人,直接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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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的燒已經退了,看到她回來後,難得起身迎了過來。
“你回來啦。”像是早就盼著她回來一般,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也沒掩蓋住她臉上的雀躍,隻是在看到她的臉時又多了些遲疑。
洛向西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妝扮是個男人,“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她連忙出聲,將手裏的燒雞遞了過。
若蘭欣隨即展顏,欣喜地接過燒雞,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花布夾棉外衫,問道:“你買新衣服了?”
“嗯,給你買的。”洛向西將衣服展開,在她的身上比劃了一下。“還挺合身的。”
若蘭臉色微怔,隨即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失落地說道:“還是留給你穿吧,我現在這個鬼樣子,根本用不著這麼漂亮的衣服。”
洛向西將衣服放到一邊摟著她肩膀說道:“沒關係,姐現在有錢,明天就帶你去瞧大夫,你的臉很快會好的。”
兩人席地而坐,將燒雞分了慢慢吃著。
“你為什麼打扮成男人的樣子?還有怎麼你每次出去一下回來就有錢?你......”話說了一半,她突然睜大眼睛繼續道:“你不會是去......偷?”
那個偷字她說的很小聲,像是生怕被別人聽到一樣。
洛向西“噗嗤”一笑,“你想什麼呢?姐是有手藝的人,你要知道,任何時候,手藝人都輕易餓不死的,所以你就放心吧,姐不偷不搶照樣能把錢賺了。”
洛向西第二天一早便出門了,她沒忘記還答應淑雅郡主配製麵膜的事情。
她先去藥房抓了需要的幾味藥,又在雜貨鋪買了個漂亮的罐子,這才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偷偷進了工作室,將中藥粉碎進行調配。
洛向西以前是個知名的化妝師,出身中醫世家的她,年僅二十八歲已經創立了自己的中醫藥化妝品品牌,從選材到配方她都是全程親自跟進的,對於護膚品的調配和製作她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將淑雅郡主的麵膜配好裝罐以後,便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食客居”。
淑雅郡主的丫環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將東西交給對方,收到銀子後又交待了一些使用注意事項後便準備離開。
“唉,等下,我們郡主問,如果這個效果好的話,她想再買該去哪裏找你?”丫環急忙拉住她的衣袖,像是生怕她跑了一般。
洛向西沒打算在乾州久留,她覺得既然自己現在占據了原主的身體,那麼原主的事情便她的事,她也理應去完成原主想要做的事情。
她算了算,這兩天賺到的銀子,除去這兩日的花銷和給若蘭留的,剩下的也夠她去庸嶺的盤纏了,明天她便準備離開乾州。
想到這裏,她笑著對那丫環說道:“姐姐回去告訴郡主,此款麵膜異常珍貴,非尋常之物,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若是郡主以後還想要的話,恐怕得等我的信兒了。”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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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向西將銀子分成了兩份,一份用做自己的盤纏,一份交給了若蘭。
若蘭沒有接銀子,隻是眼眶微紅地問道:“你要走了?”
“是呀,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我走了以後,你可別忘了給你的臉換藥啊,畢竟一個女子,臉還是很重要的。”洛向西笑著將銀子塞進了她的手裏。
若蘭是她來到這邊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當然會有不舍,但她又確實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要不,要不你帶我一起走吧,我可以去賺錢,我也可以照顧你......”若蘭眼裏蓄滿了淚水,期盼地看著洛向西。
為了給哥哥娶媳婦,父母狠心地將她賣了,從此便開始了日複一日地重複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後來她忍痛將自己的半邊臉毀了,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些人眼都不眨地將她扔了出來。
直到洛向西的出現,她在意自己的生死,在意自己的臉上的傷,在意自己會不會冷,她像個神祗一般慈悲又神秘。
看到若蘭哭得像個淚人一般,洛向西哭笑不得,連忙掏出帕子幫她擦起了眼淚。
“不是我不帶你,實在是庸嶺那邊現在不太平,我自己能不能自保都未可知,又怎麼能帶你去涉險呢?”
“我不怕!”若蘭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堅定地說道:“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恐怕現在早已經死了,跟著你再死一次又何妨?”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我可不想死,路還長著呢,咱們都要好好地活著。”洛向西笑道。
“嗯,你說的對,路還長著呢,所以你願意帶我走了嗎?”
洛向西凝眉思索,其實帶著若蘭也不是不可以,兩個人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片刻後她展顏說道:“行吧,那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