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鬼王把我們帶過來之後,又不見了。
被人追殺,家也被炸了,從山上跌打滾爬,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地帶,什麼都沒有了,去哪都一樣。
朱艾草邀請我去他家,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看向了小耗子,也不知道小耗子到底是什麼人物,大胡子就更不認識了,所以左右為難。
不過仔細一想,反正現在家也沒有了,索性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總比在寒冬臘月大年三十四處漂泊活活凍死荒郊野外的要好。
不管到哪,最起碼還有個熱湯喝一喝,想一想,也就決定了下來,男人嘛隨遇而安,到哪都一樣,反正是把臉豁出去了。
“那行,不過咱們先把話說好了,蟬羽連環鎖暫時打不開,你們也知道我爺爺的事情,不管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山洞裏的那些東西,等我回頭來想辦法再把它打開,看看那五子登科的後麵到底是什麼東西。小耗子和大胡子,你兩人去哪裏啊?”
小耗子白了我一眼,撣了撣身上的積雪,朝山下看了一眼。
“別叫我小耗子,我叫王浩。”
我就問大胡子:“那你呢,怎麼稱呼啊?”
“我叫馮程。”
“我叫李明成,大家就算是認識的。”
說完之後我還是聽到在東邊的山坡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聽起來是個女孩子聲音,不過聲音也沒在了風中,具體的也就聽不清了。
我跟朱艾草說了,她不覺得是有人在喊我,催促我趕緊離開。
我想也對,在那時候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人,荒郊野嶺的來找我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先和朱艾草離開了。
向朱家寨走去。
我在這山穀當中生活了二十年,幾乎沒有走出過去,大部分時間都在山中采藥,和跟著爺爺學習製鎖和開鎖的本事。
手上的功夫是出師了,但是這人情世故方麵也挺講究,有時候我覺得人和人之間相處太複雜了,所以努力的想讓自己變得簡單一點。
這荒山野嶺的環境倒是適合我,可是真要和人交流起來也不知道人心有多險惡,所以我催促著要走,朱艾草就把我給抓住了。
“上哪去?”
我說:“不是你催促著要去你家的嗎?”
“馬上過年了,你去我家空著手去啊?”
我心想去她家跟空手不空手有什麼關係呢?
王浩聽了之後,笑了出來。
那大胡子在旁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好像也明白了什麼,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他和王浩兩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王浩才衝我說:“你們兩個人慢慢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我先去東來鎮等你們。”
王浩先走了之後,大胡子暫時沒離開。
我問大胡子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這位叫馮程的大胡子來到我身邊。
“你爺爺走的時候留下的這銅角木箱子,對我們有用,但被鬼王拿走了,你什麼時候拿回來,再告訴我。他曾經對我也有交代,叫我幫個忙,我年後再來找你,有如果沒地方去,我在南方,過了長江後,隻要打聽我的名字就能夠找到我。”
我一聽這個人這麼厲害嗎?
馮程也走了,隻留下了我和朱艾草兩個人站在風雪當中。
此時天空中又飄起了鵝毛大雪,現在天色已近,傍晚寒冷加劇,北風一吹,渾身哆嗦。
朱艾草見我發愣,催促我趕緊離開,我們一起下了山,到了路上的時候才看到山上的人,不停的衝我招手。
我心想這山上的人又是什麼人物?既然和他們這幾波人都不是一起的,那肯定是另有所圖啊!
說不定就是炸我家的那幫子人。
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她冷冰冰的說道:“這些事情跟你沒有關係。當年你爺爺和那幫子人找到金庫的時候,把金庫裏的金子全都帶走了,然後藏在了山城的那個鬼王洞裏麵,鬼王在那裏守了幾十年,很多人都去過,都沒成功的把金子拿出來,你爺爺去世了也把這個秘密也帶進土裏,而且現在你爺爺也不知道死活,更不知道身處何方,所以他們都來找你了。”
“那就是說,山洞裏五子登科後麵的牆壁裏,其實藏的是金子?”
“不知道!”朱艾草語氣冰冷。
我不知道我爺爺在外麵惹了多少禍事,我隻知道爺爺臨走的時候告訴我,一是不能和姓朱的來往,二是不能把銅角木箱子流傳於世。
所以我現在就擔心這兩件事情。
可是鬼王把這銅角木箱子拿走了之後,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
想一想,現在天寒地凍,必須得找一個藏身的地方,否則我們肯定會被凍死在這荒郊野外,成為兩個冰雕。
我也曾經聽爺爺說起過朱家寨,在東邊,靠近東來河。
小時候聽爺爺就講過朱家寨。
跟蓉城有點關係,但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麼的,好像也是幹的開鎖賣鎖的手藝,也有人在這裏銷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行當裏的人多了,難免會出現內耗的局麵,朱家寨和我爺爺之間不太和諧,我也曾有所耳聞。
現在去朱家寨去做什麼,我心裏也清楚,能夠有點熱飯吃就不錯了,可一想起我爺爺跟我說的話,我就有點退縮了。
見我站在原地不動,她將雙手插在袖筒裏,瞪著那雙杏眼問我:“為什麼不走了?”
“我想一想我爺爺跟你們朱家寨好像有點矛盾,我要是去的時候會不會回不來了?”
朱艾草說:“就你值得找我們朱家寨對你怎樣嗎?你放心大膽的跟我走,朱家寨要是對你怎麼樣,我保護你,你一天沒把蟬羽連環鎖打開,你一天就不能死,放心吧。”
說完了之後,朱艾草帶著我向北走,一直到了城鎮上麵。
這裏離朱家寨其實也不遠了,之前我和爺爺曾經來過,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對這裏也還算熟悉,這個小鎮叫東來鎮。
東來鎮曆史悠久,鎮上幾乎都是以賣鎖為生,但都是幌子,實際上幹的買賣五花八門,都是見不得光的。
因為吃黑飯的人多了,競爭激烈,所以暗中也互相較勁。
每次我爺爺來的時候都能夠看到有人上來拿了一把破鎖,以討教的名義詢問,實際上就是想要挑釁一下我爺爺,另外打探一些消息。
可是每一次他們都是落敗而逃。
這一次我和朱艾草到了鎮上,剛走沒幾步就有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手裏拿了一把銅鎖,看了我一眼之後,頓時露出了不懷好意的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