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謝芷柔屏退眾人，隨後扯了扯薑氏的衣袖，柔聲安慰道，“娘，你放心，這事絕不是就這麼算了。現在時機未到，謝芷瑤如今是仗著有祖母撐腰才敢如此囂張，欲使其亡，必使起狂，她這般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落到我的手裏。如今她多放肆囂張，將來我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就有多疼。”

說到最後，謝芷柔的語氣裏透出點陰狠，薑氏跟謝芷姝都暗自驚訝。怎麼這次落水醒來，她整個人都像是不一樣了，從前那個溫和善良的謝芷柔仿佛已經溺死在水中了，醒來的這個簡直像是個還魂的厲鬼。

薑氏疑惑道，“柔兒，你是怎麼一醒來就發現藥有問題的？”

怎麼發現的？當然是前世被傷到了最後才恍然驚覺。

隻是她卻不能這麼說，隻能眨眨眼睛，又露出一副那樣人畜無害的神情，“女兒在夢裏，得了神仙的提點。”

薑氏聽罷，雖不大信，但女兒這般回光返照，或許是真的沾了神仙庇佑。剛剛那一瞬間的思緒可能真的隻是錯覺吧。她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這個不著調的，還能夢到神仙。”

說著，扶謝芷柔躺下休息。謝芷姝也脫了繡花鞋，跟姐姐擠在一張床上。

半夜，謝芷柔在黑暗中睜開眼，扭頭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妹妹。

熟睡的少女對外界沒有一絲防備，似乎陷在甘甜的夢裏。想到上一世的謝芷姝，失去一切親人之後，該如何渡過每一個淒長的夜晚？

想到這裏，謝芷柔不的恨又蔓延開來，她努力控製著顫抖的身子，輕輕擦去妹妹額角的薄汗，“好阿姝，姐姐會庇護你安睡渡過每一個夜晚。”

既然老天讓她重來一世，她必定有仇報仇，害過謝家三房的每一個人，她會親手把他們一個一個送進地獄。

隔了幾日，謝芷柔的身體總算是大好了。

這一日，她帶著謝芷姝去謝老夫人程氏所居的延壽堂請安。祖母程氏出身並不高，算是陪著老太爺一步步走來，自從老太爺做了先帝太傅之後，祖母也學起了京城王公貴族家的主母樣，架子就越來越大。底下的晚輩們必須每日省昏定省，哪裏沒做好一點，她找機會使勁折騰。

謝芷柔一進去，就看見謝芷瑤正坐在在老夫人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討喜的話，哄得老夫人眉開眼笑。

看到來的是她們，謝芷瑤立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拉下臉來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三妹妹還知道過來給祖母請安呀，同是落水，我這才休息了兩日就來給祖母請安，反倒妹妹支支吾吾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不見影子，我還以為你要借著落水繼續偷懶呢。”

謝芷姝聽不下去，恨恨道，“大姐姐胡說，三姐姐為什麼高燒不退，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我清楚什麼？”謝芷瑤眼睛一橫，一派興師問罪的樣子，“說起來，三妹妹拉我下水的賬都還沒算呢。我這個做姐姐的看在都是一家子姐妹的份上不願過多計較，更不願讓祖母操心。這番好心反倒讓你兩咄咄逼人起來，又欺負回我頭上來。”

謝芷姝年紀小，氣得調子也急了起來，“大姐姐還真會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嫉妒我姐姐及笄禮上我爹送的那顆夜明珠。先來打茬的是你，先動手推人的也是你，如今反而給自己脫罪了個幹淨！”

說到夜明珠，謝芷瑤心裏暗恨。一個庶子之女，憑什麼擁有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活生生把自己這個正房之女比了下去。

想到這裏，謝芷瑤立刻委屈地看向老夫人，“祖母！”

老夫人的心眼本來就是歪向謝芷瑤的，眼下聽謝芷姝提到夜明珠，頓時臉色就不高興了。謝宜這個庶子，手裏有著這樣的寶貝，竟然不先交與謝家，反而藏著給自己的女兒當及笄禮。誰知道除了這夜明珠，他背著她還藏了多少的家當。放任三房的財庫這般自肥下去，早晚會把整個謝家都壓下去。

老婦人臉色一沉，不悅道，“姐妹之間玩鬧，總有些小摩擦，你竟然還生出怨氣來了。咬著這件事裝病，逃避請安不說，一來就當著我的麵同姐姐這般無理取鬧，你們的母親是怎麼教你們的，我可得好好問問她！”

程氏這話，竟是說謝芷柔兩姐妹這樣，是薑氏教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