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草是傅芷芸身邊的丫鬟，生的嬌小玲瓏，卻是個格外機靈的。

見到傅雲盈後，先是施了一禮，又笑眯眯的道謝：“我家主子讓奴婢過來給您道謝，若不是您送的晚膳，她今夜便要餓肚子了。”

傅芷芸本就是庶女，地位比傅雲盈還低，加上她性子軟弱，往日裏這種情形，一向是忍著饑惡強捱過去的。

“無妨，舉手之勞而已，時候不早了，讓你主子也早些歇著吧。”傅雲盈和善的笑了笑。

春草眨了眨眼，道：“是，大小姐。主子還讓奴婢轉告您，您跟陌生男子的事，被有心人告訴了老夫人。奴婢告退了。”

春草離開後，傅雲盈抬頭，看著房中隻剩的白露一人，她若無其事的將一勺清粥送到了嘴裏。

夜半子時，天上一輪殘月如鉤，月影清輝鋪麵院落。房內一盞燭火飄搖，將牆上那道影子拉得格外長。

傅雲盈將門打開，道：“回來了？”

那身影猛地打了個哆嗦，待看清楚門前站著的傅雲盈後，頓時施禮道：“大小姐，您還沒睡呀？”

正是紅蕖。

“進來吧。”傅雲盈並未回答她，轉身進了房內。

見狀，紅蕖隻得硬著頭皮隨她進屋。

雕花木門吱呀一聲合上，女子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起：“紅蕖，告密的感覺如何？”

傅雲盈的聲音太過平靜，靜的讓紅蕖心中發慌，她強撐著笑意道：“奴婢不懂大小姐在說什麼。”

“是麼？”傅雲盈緩緩走到她的麵前，低下頭：“紅蕖，你是不是覺得，我發落不了你？”

“大小姐當然可以發落奴婢，隻是卻不能誣陷奴婢，凡事都要講究證據的。”紅蕖挺直了脊背，聲音格外硬氣。

可是傅雲盈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所有的冷靜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證據？你跟我二叔的事，我可都知道了。”

紅蕖臉上血色瞬間退盡，“大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雲盈看見，她藏在袖子底下攥緊的手，以及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沒什麼意思，雖說我是個不受寵的嫡女，可在奶奶麵前說一句話，想來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歪頭道：“當然，你還可以選擇另一條路。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在背後監視我的？”

夢境裏，紅蕖自己被迫嫁給榮王的事，跟紅渠脫不了幹係。

隻是直到紅蕖跟二叔的奸情被二嬸撞見，憤怒之下將她亂棍打死的時候，傅雲盈才知道了這件事。

想到這裏，傅雲盈不禁感覺後背發涼，寒毛直豎。

難道，自己夢到的事情曾經真的發生過？

紅蕖看著傅雲盈陰寒的眼神，她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是五小姐！”

“五小姐以這件事為要挾，要奴婢將您的日常所為盡數彙報！她還說，若奴婢有一言隱瞞，便將這事兒告訴二夫人。”

傅雲盈的眼中並無意外，甚至親手將她扶起，問道：“那麼，你方才都告訴她什麼了？”

聞言，紅蕖的眼中頓時有些慌亂，好一會兒，她才諾諾道：“奴婢，奴婢告訴三小姐，您前日遇見黑衣男子的事。”

說到這裏，她帶著淚意仰頭：“大小姐，奴婢是被逼的。”

傅雲盈瞳孔霎時緊縮，旋即又平緩下來，淡淡道：“罷了。紅蕖，你我主仆一場，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你是要離開侯府另謀生路，還是入府做姨娘？”

夢境裏紅蕖被打死的場景曆曆在目，傅雲盈到底是有些心軟。

不想，紅蕖聽到這話，再次跪了下來，咬牙道：“大小姐，奴婢並非心甘情願，是被二老爺逼迫的！奴婢這輩子都被他給毀了，便是死，也要同他糾纏到底！”

聽得這話，傅雲盈倒是微微有些詫異。

她打量了一眼紅蕖，默了許久才道：“好，我成全你。你隻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