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文逸轉身,低低叫了她一聲。
傅雲盈見狀,到底還是施了一禮,道:“多謝表哥方才出言相助。”
不想,連文逸卻在聽到她的道謝之後,一張臉越發慘白,他欲言又止,最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
因著佛堂裏那出鬧劇,蘇氏氣得先行帶著傅家上下走了,唯獨留下了被罰抄佛經的傅芷芸。
臨走前,她還讓丫鬟過去傳話,“你四妹妹到底是小姑娘,你身為長姐,理應照看,等她抄完之後再一同回府吧。”
那丫鬟趾高氣昂的,把白露氣了個夠嗆,“狗眼看人低的,您到底是府上的大小姐,她們也太過分了!”
“無妨,沒了那些礙眼的,我還舒坦些呢。”傅雲盈淡淡道。
隻要不威脅到她的實際利益,她何必跟這些下人置氣。
傅芷芸一向是個膽小的,工工整整的抄完佛經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傍晚的天氣,帶著幾分涼爽,這個時候下山回家,反倒讓人覺得舒心許多。
兩人收拾好東西,便上了馬車。
再次看到府門前那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時,傅雲盈登時紅了眼眶。
身為傅侯府的嫡長女,父為侯爺,母雖早逝,卻也曾名動京城,最終卻淪落到那樣一個淒慘的下場!
家中陳設如初,不大的房間裏,家具簡單,傅雲盈一寸寸的摸著,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來。
忽得大門被推開,白露滿臉氣憤的走進來。
傅雲盈回眸,看她紅腫的半邊臉,神情一冷:“這是怎麼回事兒?”
白露扭過頭,紅著眼道:“小姐,他們欺人太甚了!”
她倒豆子似的將事情一一道來:“奴婢方才去廚房給您取晚膳,可是廚房的人卻說,咱們回來的晚了,已經錯過晚膳時間。若是想吃,明兒早上再來取。還說讓您今夜餓著算了,反正一頓也餓不死!奴婢氣不過,就跟他們理論了起來,結果被廚娘打了一耳光。”
聞言,傅雲盈轉身便走到櫃子前取了一瓶藥,放在白露手心,道:“待會回來再抹,現在,跟我去廚房!”
夜裏的傅侯府燈火通明,廚房內更是熱鬧非凡。
傅雲盈進來的時候,廚房內有片刻的寂靜,下一刻便又恢複了熱鬧。
“方才是誰動的手?”
聽著傅雲盈冷冰冰的問話,一個喚作喬秀廚娘回過頭來,似笑非笑:“大小姐,咱們不過是跟白露開了個玩笑而已,這也值得回去告狀麼?”
“是麼?”傅雲盈一笑。
下一刻,“啪”的一聲,那喬秀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臉,不可置信:“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
傅雲盈複又補了一巴掌,冷聲道:“怎麼,我打不得你?”
喬秀捂著臉,憤憤道:“大小姐,雖說我是個奴才,可大小姐也不能隨意處置我,總得稟報過夫人才是。”
她雖是個廚娘,可嫁的卻是連氏身邊一個管事兒的,所以在府上一向威風。
“既然你都說自己是個奴才了。”傅雲盈蔑然的看著喬秀,吩咐道:“來人!將這個刁奴拖出去,杖責二十!”
話落,門外的家丁卻遲遲不動。
傅雲盈見狀,眼神淩厲的掃過他們:“怎麼,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了?有違主命者,家法從事!”
家丁們被傅雲盈氣勢一震,心中驚駭不已。這才陸陸續續拿了長凳、板子,將喬秀拖到庭院中。
“大小姐,你任性妄為處置奴婢,傳到夫人、老夫人耳朵裏可不好交代。奴婢在廚房兢兢業業做了十數年,從來沒出過錯,連夫人都對奴婢有所倚重!”喬秀被拖到長凳上,嘴上仍是不服。
傅雲盈冷笑:“我說呢,一個奴婢竟敢囂張跋扈欺負到主子頭上了,原是仗著夫人的權利。我倒要看看,夫人今兒是不是會為了你跟我翻臉。還愣著做什麼,行刑。”
傅雲盈話說的輕鬆,家丁們身上卻冒了一層冷汗。
板子高高揚起,輕輕落下。
傅雲盈瞧見廚娘嘴裏嘲諷的笑意,皺了眉頭:“你們就是這樣給人行刑的?都沒吃飯?給我狠狠地打,力道輕了,你們與她同罪!”
不多時,便響起了板子入肉的聲音。
廚房眾人一時麵麵相覷,更有那機靈的,一溜煙的從側門跑了出去。
白露剛要攔,傅雲盈製止了她,“讓她們去,今天的事鬧得越大越好,這樣你我以後在府裏的日子才能好過。”
喬秀剛開始還忍著不叫,可到後來,淒慘的嚎叫幾乎能響徹夜空。
傅雲盈得意地揚了揚嘴角,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後便聽得一聲吼聲:“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