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然，這是你坐鎮吉祥紙紮店的必修課！”

清霄道長大大咧咧地坐在櫃台後放著的搖搖椅上，顯得很是舒服。

那搖搖椅，好像是之前王福順鬼魂坐過的那一把。

我摸了摸鼻子，決定還是不告訴這個老家夥，也讓他嘗嘗無良是什麼滋味。

“小子，別愣在那裏了，趕快將店鋪收拾幹淨了！”

“選擇坐鎮這裏，你就不能輕易離開這裏了，除非整個鬼蜮都被你淨化掉！”

“雖然你已經拜在我的名下，但該有的儀式還是不能少的，待會兒和我祭拜祖師！”

說完之後，清霄道長自顧自地晃悠著搖搖椅，好不舒服。

苦逼的我隻能帶著不滿，將淩亂的店鋪整個收拾了一遍。

等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早已汗流浹背，這牛鼻子老道這才起身。

“取三炷清香，過來，跪下！”

真正拜師的時候，清霄道長顯得極為正經，滿臉嚴肅。

我不明所以，隻能按照清霄道長說的去做。

三炷清香被點燃，我順勢跪倒在地上。

年前已經掛起一幅畫像，看上去，這正是道門的祖師，三清。

“天師道弟子清霄，今日收李木為徒，賜道號木蜀，在此昭告祖師！”

“磕三個響頭，將清香上供給祖師！”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我說出來的。

我一一照做，隻是對這牛鼻子老道給我起的道號很不滿意。

這什麼破道號，一點兒都不氣派。

“這就完事兒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清霄道長。

“不然呢？隻需要告訴祖師，你拜入我的名下就可以了，你還想怎樣？”

清霄道長白了我一眼，特別珍惜地將祖師的畫卷收拾起來，好生保存了起來。

“小子，你記住，盛世不見道出山，亂世不見佛開門！”

“我們道家子弟，追求的是刻苦修行，卻也不會忘記自身的責任！”

“為師在這裏教導你的，你一定要謹記！”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清霄道長在說這幾句話時，整個人都滄桑了一些。

“好的師傅，弟子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接下來為師要和你說的，是關於這吉祥紙紮店的一些禁忌！”

“這關乎你能否在這裏活下去，你也要給我記住！”

清霄道長沒有閉口，而是繼續用嚴肅的語氣告誡著我。

“在這裏你見到的所有東西，全都是邪祟，不管它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遇到穿紅衣服的男的，還有穿綠衣服的女的，一定要記住，別與它們搭話！”

“它們要什麼，你拿什麼就好！”

“夜晚時，不要離開紙紮店半步，店鋪內部它們被限製，無法動手，可在外麵，它們可以肆無忌憚！”

“這些都記住了嗎？”

師傅安頓我的話語，讓我想起了老張對我說過的那些。

不過不同的是，一個是人說出來的，一個是鬼說出來的。

“我記住了，一定會按照您說的去做！”

我哪裏敢不答應，那些鬼怪的凶險經曆過一次，我便不想經曆第二次。

“那就好，過來，簽了這份合同，簽了它，就代表你接管了吉祥紙紮店！”

說著，清霄道長竟然從櫃台下抽出一份合同來。

灰褐色的合同，看上去就好像是用牛皮紙做成的一般，仔細看去，又有些不像。

我有些奇怪，給鬼開的店鋪，竟然還需要簽合同，搞得這麼正式。

不過我也沒有多想什麼，淡然走了上去，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簽上了我的大名。

整份合同上麵，並沒有幾個字，剩下一大片的空白。

就在我疑惑間，清霄道長卻突然趁我不備，按著我的腦袋，狠狠向合同上貫去。

我根本沒來得及防備，臉龐便與櫃台的桌麵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劇烈地撞擊生疼，讓我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就知道這牛鼻子老道對我沒安好心，剛剛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老東西，你幹什麼？”

大罵一聲，我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今天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這老家夥好過的。

隨之清霄道長一把將我放開，吹胡子瞪眼地盯著我。

“孽徒，你剛剛稱呼貧道什麼？”

“這是給鬼看的合同，當然和普通的簽法不一樣，這樣做的目的，是讓下麵的東西記住你的臉，知道你成了這間紙紮店的主人！”

“至於你剛剛簽字的毛筆，是用僵屍毛做成的，也能夠讓下麵的東西知道你的名字！”

清霄道長的解釋，讓我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在做什麼。

看著他吹胡子瞪眼的姿勢，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也有一節的委屈。

“那您就不能提前和我說一聲嗎？痛死我了！”

“提前告訴你，你會乖乖地撞在上麵，留下你的印記嗎？”

好吧，清霄道長的話還真的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看我閉嘴不再說話，清霄道長將那份合同拿了起來，拿出打火機點燃。

火苗遇到合同的一瞬間便燃燒起來，而且火勢越來越大。

那麼大一張合同，短短幾秒鐘的時間，便被燒得一幹二淨。

“好了，下麵的東西現在知道你是紙紮店的老板，輕易不敢為難你，你可以放寬心了！”

“孽徒，接下來，該為師和你算算賬了，讓你懂得什麼叫做尊師重道！”

清霄道長一臉平靜，將所有東西收拾幹淨，轉而便盯上了我。

他果然是個小心眼的人，我在心裏腹誹。

“誰讓您剛剛那麼突然的偷襲我，應激之下，我產生哦那樣的反應，說出那樣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我想辯解，可誰承想清霄道長根本不給我這種機會。

拂塵在他手中化為雞毛撣子，重重落在我的屁股上。

吃痛下，我茫然地盯著他，卻並不能阻止他的動作。

“老家夥，小爺記住你了，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結束的！”

時間來到晚上，我獨自一人趴在床上，欲哭無淚。

沒想到我李木，二十多歲，鐵骨錚錚的漢子，竟然會被當作小孩子一般打屁股。

還被打到屁股腫了起來，輕易不能下地的程度。

“有人嗎......”

這時，紙紮店當中，響起一陣悠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