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你這女人心思怎麼這麼惡毒!”
張嬸支支吾吾說了半句,卻不敢順著楊曉辭的話發誓隻能避開楊曉辭的眼眸,心虛的扭著頭。
“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吃那麼好有什麼用,以後就都得嫁人嗎?村子裏誰不知道生女兒就是個賠錢貨,你爸媽不是也這麼以為嗎!”
聽到爸媽兩字,楊曉辭的心幾乎是在瞬間咯噔一聲。
一股不祥的預感遍布心頭。
她敢當眾發誓,敢逼著張嬸發誓,就是因為知道這個時候的村民對於發誓這種事情忌諱莫深,絕不敢輕易發誓,即便知道隻是假的。
“張嬸,你什麼意思?”
抓著張嬸大腿的安宴禮抽了一下鼻子,鼻涕頓時就蓋在了張嬸的褲子上。
隻是沉浸在小心思裏的張嬸根本沒注意到。
她咧嘴一笑,幾顆黃牙就從烏黑的唇裏露了出來。
“楊曉辭,我這可是為你好!你看,誰來了?”
張嬸話音剛落,楊曉辭就聽見圍在安家大門的村民外麵響起了另外兩道聲音。
“讓一讓,讓一讓!”
“哎喲,我的好女兒啊!這麼多年在城裏吃香的喝辣的,該不會不想認我們了吧!”
“快,快讓我看看我的女兒,哎喲,你這妮子怎麼回來了也不去看看我們,居然還得罪了你男人的村裏人,糊塗啊你!”
話音剛落,那兩人也撥開了一眾村民,站在了楊曉辭的麵前。
兩人頭發已經半白,身材已經有些佝僂,打著補丁的衣服上還帶著不少泥點子,顯然是剛從地裏趕過來的。
“你們是誰?”
楊曉辭警惕的抱著芝芝退後一步。
兩人對視一眼,中年男人橫眉一豎,瞪著眼睛開口就斥責出聲。
“怎麼?在城裏住了這十幾年就認不清你爸了?我告訴你,你就算在城裏生活幾十年,你也是我楊福貴的女兒!”
楊福貴說著就猛的伸出手,一把攥住楊曉辭的手臂,直接將她往門內拖,絲毫沒有顧及她懷裏的芝芝。
“是啊,妞兒,你別以為在城裏住了十幾年,就真是城裏的人了!”
後麵背著背簍的中年婦女也連忙開口。
“你雖然在城裏長大,但到底沒有小姐命,既然已經回家嫁人,那就該相夫教子,怎麼能這麼惹事丟臉!”
“別碰我!”兩人的話讓楊曉辭聽的反胃,懷裏的芝芝也害怕縮著小身體。
楊曉辭生怕楊福貴的拖拽會傷到芝芝,連忙掙脫他的束縛,往後倒退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以為原主的養父母是極品,但親生父母也許還有一點轉機。
沒想到原來這所謂的親生父母也是一對極品,而且比城裏那對養父母的虛偽比起來,他們自以為是的關心,更加令她不屑。
“哎!你還敢頂嘴!”一向在家裏做,非做福慣了的楊福貴一看楊曉辭不聽話,頓時高舉右手就要狠狠的朝著楊曉辭的臉上打下去!
“住手!”
然而,他的手還沒落下,一道冷冽的聲音裹挾著寒風頓時席卷而來,嚇得他抖了抖身子,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就已經被人攥住,疼的他叫喚了一聲。
“疼!疼疼疼!誰啊!我教訓我自己的女兒,關你......”
話還沒說完,楊福貴的話頓時全部哽在了喉嚨裏!
就連一眾村民也嚇得紛紛對視一眼。
“看來,各位真是很有閑心啊。”安墨聲甩開楊福貴的手腕,站在楊曉辭麵前冷眼看著一眾圍在門前的村民。
他沒想到,剛走煤礦趕回來,看到的居然是所有人站在安家門前為難楊曉辭的畫麵。
想到那精致的麵容上也許會染上濃重的掌印,他眼眸驟然變得淩厲。
他狹長的眼眸眯起,看著一眾顯然有些心虛的村民,“既然這樣,不如我也讓煤礦裏麵的人各自回家,大家都聚在一起如何?”
這話一出,眾多村民頓時瞪大了眼!
“不不不!”
他們連忙擺手。
要知道村子裏的人之所以能過得比其他村子還要更好,靠的可就是安墨聲的煤礦!
要是安墨聲真的不要他們的家人去煤礦挖采,那他們的錢從哪來?
“我們這就走!墨聲,咱們可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你可不能做出破壞村子和諧的事情!”
村子裏的人一邊散開,一邊不忘用道德壓製安墨聲。
楊曉辭天的心中發笑,抬頭看著眼前牢牢的擋在她眼前的這道身影,心裏難得的多了一些安定。
“哎,你就是墨聲了吧?”
直到村民全部散去後,楊福貴這才朝著安墨聲討好一笑。
他佝僂的身影這一刻似乎更彎了些。
“你看咱們都聚在大門這裏,讓其他村民看了也丟臉是不是?我這女兒在城裏生活了那麼多年,一直養尊處優的,剛回來不懂事,這才給你丟了那麼大的臉,你可別怪罪啊!”
“是啊。”一邊的中年婦女低眉順眼的連忙附和,“墨聲,這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沒教好女兒,你......你看咱們就別在門口站著了吧,免得還讓其他人看笑話?”
“墨聲哥!”王杏兒也趁著這時跑到了安墨聲身邊。
她伸手想要勾住安墨聲的手臂,但安墨聲卻是眉頭一押,往楊曉辭的方向退了一小步,避開了王杏兒生來的手指。
抓著張嬸大腿的安宴禮也在這時嗚咽的哭出了聲。
他臟兮兮的小臉被淚水覆蓋,一張小嘴癟的像隻小鴨|子,“嗚嗚,爸爸......不要讓張嬸走好不好!”
站在角落裏的安宴冬一言不發,隻是眼裏流露著點點複雜。
安墨聲薄唇緊抿,“先進來吧。”
他率先走進門內。
“哎,好,好,我們這就進去!”楊福貴跟在安墨聲的腳後,但是腦袋卻不停的往前探,眼裏流露著濃重的貪婪。
楊曉辭抱著芝芝,看著楊福貴眼裏蓋不住的貪婪,隻覺得可氣又可笑。
“墨聲啊。”
張嬸故作可憐的低著頭,連忙把抓著他大腿的安宴禮從地上拉了起來。
“幾個孩子根本離不開我,你就把我重新招回來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