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七守在了院子裏,所以雲衾月一點都不擔心雲婉柔能帶著人殺進來。
她氣定神閑,有條不紊地吩咐小嵐。
“小嵐,你上前來扶住我娘,讓她背對著我,露出她後脖頸的位置......”
排寒三針,簡而言之就是紮三個穴位,而第一個穴位便是位於頸後方的大椎穴。
小嵐應聲上前,“是,小姐。”
她上前扶住蘇氏,蘇氏一臉迷惑。
“衾月,你這是要做什麼?”
“娘,你體內寒氣太多,我要為你施針,盡快將它們排出來才行。”
解釋完,雲衾月便握緊銀針,朝她後頸的大椎穴紮去。
接著便是八髎穴以及足底的湧泉穴。
三個穴道紮完,蘇氏便裹緊衣服,顫顫發抖著,額頭上也滿是汗珠。
“冷......”
她低喃一聲,雲衾月便吩咐小嵐,“小嵐,你去倒點熱水,再給我娘找些幹淨的換洗衣服來。”
紮完排寒針,是會出現發寒發抖甚至發高燒的正常現象的,所以雲衾月吩咐完小嵐,還從實驗室裏悄悄拿出一張退燒貼,貼在了蘇氏的額頭上。
“娘,你隻要躺著好好休息幾天,你的病就會好了。”
躺在床上,蘇氏眼含熱淚,滿眼疑惑地朝雲衾月看去。
“衾月......你......”
雲衾月知道她想問什麼,攥住她的手,她鎮定且嚴肅。
“娘,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以前那個懦弱的雲衾月已經死了,從今往後我會保護好你,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傷害的。”
蘇氏有些迷茫地看著她,沒想到女兒才嫁進王府一個月,就能有如此大的轉變。
她張了張嘴,想問冥王對她好嗎?
然而,隻是片刻的功夫,困意席來,她便控製不住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
“小姐......”
小嵐很快打來了熱水,又找來了幹淨的衣服。
雲衾月站起來,“小嵐,你在這裏照顧好我娘,替她擦拭著身上的汗,等她不再流汗了,就將她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我出去看看。”
話說著,雲衾月已經朝門外走了出去。
“是,小姐,你萬事當心。”
有時七在外麵守著,小嵐也能放心地去做雲衾月吩咐的事。
“嗯。”雲衾月點點頭,開門走了出去。
而彼時,院子裏已經倒了一地的家丁,現在和時七對打著的,是數十名不知從哪裏找來的侍衛,他們將時七團團圍住......
“打,給我狠狠的打,一定要把他給我抓起來嚴刑審問,雲衾月帶回一個野男人不說,現在竟還敢在我這丞相府裏動手,她是不想活了嗎?”
“就是,雲衾月這個賤人,仗著有這個野男人為她撐腰,就在府裏為非作歹,還公然把我丟進池塘裏讓我丟臉,一定要把她和這個野男人給我抓起來,好好教訓教訓!”
說話的女人正是雲婉柔和她的母親薑氏,兩人身後跟了一大群丫鬟仆人。
她們目光皆死死地落在時七身上,臉上不約而同的都閃過一絲狠辣和陰翳之色。
看在眼裏,雲衾月嗤笑一聲。
“嗬,還真是夠熱鬧的。”
聽到雲衾月的聲音,現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她湧了過來。
房門外,她身著淡黃色長裙,妝容簡單精致,頭上未帶半分珠釵耳環,卻盡顯清冷貴氣,尤其是她那張臉,隻一眼,便叫人難以忘懷。
容顏嬌豔,絕色嫵媚,說她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她就這麼背著手,不緊不慢地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靜靜看著,院子裏所有人都為此大吃一驚。
“沒想到大小姐嫁去王府後,這容貌竟比以前還豔麗不少。”
“尤其她身上的氣質,雍容卻不張揚,好貴氣啊。”
“即便是宮裏的娘娘也不過如此了吧。”
本就因雲衾月容貌而煩悶的雲婉柔,此時聽到大家的議論,就更是心煩意亂、暴躁難安。
“都給我閉嘴!”
她大吼一聲,現場便很快安靜了下來。
雲婉柔伸出手直直指向雲衾月,憤怒又厭惡地大聲喊道:“你個賤人,不得冥王寵愛,就搔首弄姿地勾引其他男人,還敢將男人堂而皇之地帶來丞相府,你可真不要臉!”
看向雲衾月,她一陣咬牙切齒地吩咐那些侍衛。
“快,都給我上,把這個賤人給我抓起來,關進豬籠後送去冥王府!”
此時此刻,在見到雲衾月如此美豔,又敢公然違反她的命令,甚至將她丟進水裏後,雲婉柔的所有理智和思想便全都沒了,她一心隻想著一件事。
一定要狠狠地收拾雲衾月,要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謹遵二小姐吩咐!”
她話音一落,那群圍著時七的侍衛們便全都散開,朝雲衾月跑了過來。
薑氏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但是隻陰沉著一張臉,沒作任何阻攔。
因為她也覺得雲衾月太過囂張,必須得給她點顏色看看才行了。
侍衛一窩蜂地朝雲衾月奔去,妄想將她鉗製住後,壓到雲婉柔和薑氏麵前。
然而,時七卻比他們速度更快,他率先一步飛奔到雲衾月麵前,隨即一腳一個就將那群侍衛全部踢飛出去。
“要不要把他們都殺了?”
他將手放在後背的大砍刀上,問雲衾月。
這句他們自然也包含了雲婉柔和薑氏。
時七如此厲害,能將所有侍衛都打退回去,是雲婉柔和薑氏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事。
又聽他輕飄飄地說殺了他們的那句話,雲婉柔和薑氏都慌了。
心裏都認定眼前的時七,就是雲衾月偷情的證據,殺了她們就是想隱瞞這件事。
緊緊握住薑氏的手,雲婉柔嘶聲大吼著:“雲衾月,你敢?這裏可是丞相府,你難道真敢做出這種罪大惡極的事?”
薑氏心裏雖慌,卻還保持著幾分冷靜。
“雲衾月你要是真這麼做了,別說冥王,就是丞相也不會放過你的!”
話是這麼說,但兩人都如同受了驚的小白鼠般,緊緊地盯著雲衾月,害怕雲衾月真做出這樣的事來。
“嗬嗬嗬。”
見狀,雲衾月捂唇輕笑著。
“既然你們都知道我不敢,為什麼還這麼害怕呢?”
一串猶如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聽得雲婉柔和薑氏更氣了。
兩人都明白,她們這是被雲衾月給唬住了,甚至還讓她看到了她們的笑話。
“該死的!雲衾月,你在丞相府裏為非作歹、縱容自己的奸夫大鬧丞相府不說,現在竟還敢戲弄我們,真是膽大包天!”
“你既已嫁去了王府,那便不再是丞相府的人,既然我教育不了你,那我就上報官府,讓府衙來主持公道!”
薑氏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說著這句話。
說完,她便吩咐身邊的老嬤嬤。
“許嬤嬤,快去,馬上就去報官,告雲衾月大鬧我們丞相府!”
“是,老奴這就去。”
許嬤嬤應了聲便跑了出去。
她剛走,便有小廝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大夫人,大夫人,不好了,冥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