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綰有些愣神,這夜的月光和那一夜有點相似,前世的回憶不住的撕扯著南綰的頭,南綰深呼吸幾次,才猶自咽下不甘。
木槿走上前來,給站在廊下的南綰披上披風,自在邊關收到要回晉南的消息後,南綰就大病了一場,醒來後整個人就變得陰鬱不堪:“姑娘,夜裏涼,怎地還站在這廊下?”
南綰握住木槿的手,前世,木槿和竹茹為讓南綰治病,血濺相府。
“我沒事,就是這晉南的月光和邊關的果真是不一樣啊。”
木槿帶著南綰回了客棧的廂房:“大小姐說,還有半日腳程就到晉南了,今夜將就歇在這個客棧,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南綰愣愣的坐在窗前:“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木槿拗不過南綰,隻得出門,關上門還不忘看了一眼南綰:“姑娘,夜裏有什麼事,我就在門外。”
南綰點點頭。接著在窗前坐了許久,沒一會兒,就聽到客棧外呼喊聲遍天,南綰心下一驚,正準備站起身就感覺脖子一涼:“別動!”
來人明顯壓著聲音說話,這般悄無聲息就進來了,武功肯定極高。
外麵的聲音到了客棧大門處,掌櫃的前去交涉,南綰隻覺得脖子上的刀加重了,有什麼順著衣襟流了下來,南綰穩了穩心神:“我不動,你刀拿遠些,仔細傷著我。”
沒一會兒,客棧外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遠,那人找了繩子過來:“姑娘,得罪了!”
隨後,南綰就被粗魯的捆了起來,暗室內,來人蒙著麵,南綰隻看到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下一刻,那人翻過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南綰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隻得蠕動著去床前,找找自己那把短刀。卻不經意撞上了一個凳子,“咚”南綰悶哼一聲,腿肯定青了。
下一刻,南綰大姐南芷從門外大力的推開門,見到南綰驚呼:“小五!”
嘴裏的破布被拿走:“大姐姐,我無事,二姐姐呢?”
南楹剛好也趕過來:“我無事。你這是怎麼了?”
“那個賊人趁亂挾持了我,還好無事。”
南芷有些自責:“不該讓你一個人睡的,今夜我和你二姐姐陪你。”
南綰求之不得,前世南芷和南楹嫁人後,因著南綰的爛名聲,婚後過得極其不好,卻還是護著南綰,最後一個難產而死,一個抑鬱而終。
後半夜再無任何事情發生,南綰聞著獨屬於南芷和南楹的味道,這是家人的味道。
剛到晉南,南成鴻派的人直接到城門口接三姐妹。
南綰見到自家爹爹南成鴻和母親李若梧眼淚就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李若梧輕拍著南綰的手:“昨夜是不是嚇到了,沒事的,父親和母親在這呢。”
南綰兀自搖著頭,低聲啜泣。
南成鴻懊惱不已:“我就不該提前回來,就該和你們姐妹三人一起回來的,你們三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去哪兒後悔去。”
南綰連忙止住眼淚,自己是因為前世的事,南成鴻卻以為是昨夜的事。
安排好姐妹三人的住處,李若梧將三姐妹喊到大堂,遞給了三人一份請帖:“這是大公主辦的花遊會,據說還因為你三人推遲了,所以你們三人務必得去。”
姐妹三人乖巧應允。
南綰有些躊躇不安,上一世和沈謙修的相遇就是在花遊會,自己一身鮮衣怒馬和沈謙修互相一見鐘情。
眼見花遊會到來,木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衣裙:“姑娘,你穿鮮色極好看,今兒個也穿這個麼?”
南綰忙搖頭:“那套素衣吧,那麼多的世家小姐,我何苦搶了別人的風頭。”
木槿還欲再說什麼,想了想隻得作罷。
李若梧帶著三個女兒出門,世人皆知南成鴻有三個品貌和年齡相當的女兒,隻是從未見過真人,今日,可得好好見見。
這邊廂的沈謙修和沈相坐在馬車上,看著意氣風發的沈謙修,沈相微微點了點頭:“據說今日南成鴻的幾個女兒也要去,你想個什麼法子,收了那南綰。”
沈謙修心下厭惡,麵上卻不改色:“是,父親。”
那南家是中立之臣,若是不能為之所用,那便隻能除之而後快了。
南家到時,花遊會已經三三兩兩的到了不少人,南芷和南楹見著合歡樹,就拋下李若梧和南綰走了。
李若梧看著越發沉穩的南綰:“你不是最愛那合歡花了麼?怎地今日不去?”
南綰貼心的挽上李若梧的手:“合歡花哪有在母親身邊重要,走,我們去帳子裏休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