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看著看著就出了神,然後就不知道書為何物了。
燈光不明,他的輪廓卻異常深刻,淡淡的薄唇輕啟,鼻梁高挺,眼底含著深邃寒冰,深不可及,修長的手指握著筆在紙上劃動,摩出沙沙的聲音,撓在心頭,季南歡看直了眼,隨著他喉結上下的滾動,她也咽了口唾沫,她不禁讚歎出口。
“肖弋,你真好看。”這不是她第一次說了,可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懷著無比的虔誠。
氛圍被破壞,肖弋頓了頓,充耳不聞接著往下講。
“肖弋,我好像很喜歡你。”她又道,捧著麵頰,看上去極其真摯。
肖弋的節奏徹底被打亂,掃了她一眼,闔上書,“沒別的事我就走了。”
“還有還有,肖弋我想借本書,你幫我拿一下,我夠不著。”季南歡臨時又心生一計,生拉硬拽著肖弋,柔軟的小手攢著他的兩根手指頭,暖意自她的手心裏傳來,肖弋極不自然地看了眼,想要抽出,卻發現她力氣不小,好在她將他拉到書架下便撒了手。
“哪本?”肖弋看著書架上頭那一堆書,自己是觸手可得,可對於季南歡這小矮個子來說確實有點困難。
“那本,那本,全是英文的,你看看。”季南歡壓根不知道上頭放著什麼書,隨手指了指,自己被一陣細弱蚊蠅的聲音吸引,轉頭轉腦地四處探看,察覺到聲音來自對麵,季南歡抽出本書從縫隙裏看過去。
這一看了不得,對麵一對小情侶正親的如火如荼,隻一眼,季南歡就看得滿麵通紅,迅速把書放了回去擋住縫隙,再看身旁的肖弋,絲毫覺察不到什麼,依舊平靜如水。
“是不是這本?”肖弋將書拿給她,季南歡胡亂的點頭,哪裏管得上是什麼書。
她麵紅耳赤地拉了拉肖弋的衣服,“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肖弋應了一聲,覺得她神色有些異常,不過並未多想。
就在此時一道保安巡查的燈光打在書架子上,伴隨著保安的聲音。“馬上閉館了啊,都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這無疑驚動了對麵的一對小情侶,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間“咚”地一聲巨響,書架連同書一道傾倒下來。
“肖弋,小心!”季南歡高呼一聲提醒肖弋,肖弋卻是先一步做出動作,將季南歡一把拉到牆角,自己以背去抵擋書架,書本一一砸落到他的肩上,臉頰也被碰出道青紫來,他單隻是悶哼了一聲。
“肖弋,你沒事吧,疼不疼啊?”季南歡背抵著牆,被肖弋圈在雙臂之中,沒有絲毫的磕到碰到,可依舊慌地不行,伸手想替肖弋推開書架。
“安靜,別動。”肖弋覺察到她的動作立馬喝住她,“上麵還有書。”
“啊?”季南歡有些懵,仰頭往上麵看了看,兩本厚重的書本一半已經滑出了書架,眼看著就要砸到肖弋的頭,季南歡心一橫,踮起腳尖以手護住肖弋的後腦勺,書恰好砸在她的手背上,疼的她不斷倒吸涼氣。
而兩人也因為這麼個姿勢拉近了距離,四目相接,鼻尖也隻有那麼一厘米的距離,季南歡莫名的心慌,速速撤了手下來,踮起的腳跟卻僵在原地始終沒有放下來。
肖弋卻是神色複雜的將目光落在她紅紅的手背上,“你......”
想問她傷地厲不厲害,話語卻哽在喉口遲遲不知如何說出,反倒被她搶了先。
“肖弋你關心我啊?我不疼。”
“咳,沒有。”肖弋低咳了一聲略微偏了偏臉,皮這樣厚,看來是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肖弋終結了話語,然季南歡不會閑著,怎麼說也是難得靠肖弋這樣近,她反倒要感謝一下那對小情侶,她撥了撥鬢角的碎發,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肖弋,你有沒有發現,你這是在壁咚我?”
“壁咚是什麼意思?”肖弋眯了眯眼表示不解,但隱約覺得不是什麼正經的詞。
“不告訴你。”季南歡故作神秘,狐狸精一般妖孽的雙眸眨了眨,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她的目光灼熱,自他的領口向下看,想到剛剛抱過的窄腰,精瘦有力,又沒有一絲贅肉,實在是上等貨色。
色心一起,季南歡舔了舔上嘴唇便又抱了上去,覺察到他想推開自己,季南歡馬上用了自己慣用的威脅招數,“你別亂動,要不書又掉下來我可不給你擋。”
“季南歡你怎麼那麼不害臊?”肖弋耳根子處可疑的紅了紅,也就隻有以那慍怒去掩蓋自己心底失控的煩躁,顧及到書架還壓在他身上,他沒有立馬動手推開季南歡,由著季南歡在自己胸口蹭來蹭去。
直到保安巡視到這裏,看著一地的狼藉以及書架後麵兩道相重的身影,“怎麼回事?什麼人?”
一聲粗獷的厲喝嚇得季南歡抖了一抖,雙臂抱得肖弋更緊,隻差沒有整個人都黏上去,“肖弋,我怕,你得保護我。”
真能裝!
肖弋強忍著把她卸下來的衝動,向外頭回了一聲等著被解救,“書架倒下來了。”
“等著啊,我找人來搬。”保安回了一句,步伐就遠去了,而季南歡還貼在他身上不撒手,肖弋頭一次體會到等得心力焦灼是種怎樣的體驗。
等到保安又領來兩個人一道把書架扶起,肖弋與季南歡才重見天日,就著那個壁咚的姿勢,落入其他人的眼中。
“現在的年輕人,親熱不能上其他地方去嗎?今天已經抓到三對了,每天要扶書架好幾次,當我們吃飽了沒事幹啊?”保安不由分說一通指責。
肖弋有些尷尬,強行把季南歡的雙臂拽下,向幾個保安點了點頭算作感謝後便長腿大邁離開。
留下季南歡在原地,鄭重其事的向保安鞠了個躬,“叔叔放心,我們以後會去其他地方親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