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朱元璋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真當秦羽的聲音響起之後，他還是止不住的身子一陣顫抖。

並且，腦海中滿是秦羽的聲音在不斷的回蕩。

一股說不出來的恐懼感席卷著朱元璋。

這種感覺，哪怕他貴為洪武大帝，大明王朝最為尊貴的人，卻還是止不住的害怕！

他的妹子還能活半個月......

幾乎是一瞬間，一股極為狂暴的殺意瞬間席卷而出，朱元璋雙目血紅的盯著秦羽那張臉。

秦羽隻感覺一股滔天駭浪的殺意包圍著他，就像是置身於地獄之中。

這股殺意，甚至要將他壓到跪下！

秦羽咬著牙，努力控製著自己的雙腿。

他知道，朱元璋暴怒了。

“大膽！”

“你一定是在騙咱，一定是在騙咱！”

“咱的妹子怎麼可能隻能活半個月，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說，你要是再胡說，信不信咱一刀殺了你！”

朱元璋聽到秦羽的話，直接就怒了。

他雙目血紅，狂暴的殺意充斥整個壽寧宮！

毛驤連忙喊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

一眾錦衣衛全都將頭緊緊的貼在地上，祈求朱元璋息怒。

朱元璋死死的看著秦羽，等著秦羽接下來的回答。

雖然秦羽早就有過心理準備，馬皇後在朱元璋心裏的地位很重很重。

但他再有心理準備，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

曆史上，朱元璋一直是個嗜殺之人，不管是洪武十三年的胡惟庸謀反一案，還是後麵的洪武四大案，藍玉一案，朱元璋動輒誅殺上萬人！

他的手段一直都是鐵血手段。

而那些從他起兵，跟隨他一直打天下的老兄弟們，除了湯和和徐達兩人，又有幾人能夠善終？

就連朱元璋自己的親侄子，他殺起來都不帶眨眼的。

從帝王的角度來說，他無情，冷酷，可以說是一個近乎沒有感情的人。

他這樣的人，可以說，這世上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情緒起伏。

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掌億萬人生死的洪武大帝！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帝王，卻當得知馬皇後死期的時候，情緒如此激動，甚至無法自控！

從這一麵來看，朱元璋也是人，他的內心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情感！

他有血有肉，也有感情，隻是這世間能進入他心中的人，實在太少！

一個馬皇後，一個朱標，僅此而已！

秦羽穿越而來，真正麵對曆史上的洪武大帝，對他的認識不禁變的更全麵。

甚至他對朱元璋生出了一絲憐憫的情緒。

“陛下，你再問一萬遍。”

“縱然是將草民扒皮抽骨，剁成肉醬，但我還是隻有這一句話，按照曆史的進程，馬皇後隻有半個月的壽命。”

毛驤聽到這番話，他此刻都想徹底昏過去了。

擔任錦衣衛指揮使這麼多年，他所見過的犯人，審訊過的犯人，毫不誇張的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但像秦羽這樣大膽的人，幾乎沒有！

朱元璋一怒，血流千裏，甚至雞犬不留，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一時間，毛驤甚至有些敬佩秦羽了。

這是第一個敢跟朱元璋這樣說話的人，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

朱元璋聞聽此言，怒目圓睜。

他盯著秦羽那雙眼睛，但從秦羽的眼中，他看到的盡是坦然。

閱人無數的朱元璋知道，秦羽是真的沒有說謊。

朱元璋有些動搖了。

秦羽能說出馬皇後不喝藥的原因，這一點，若秦羽不是穿越者，他絕不可能知道。

再者說，若秦羽真是個騙子，是誆騙他，那為何說馬皇後半月之後就死了？

半個月的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

別說自己壓根不會讓他出皇宮，哪怕是自己真讓他出皇宮，且各地全都不設防。

短短半個月罷了，他能跑哪去？

如果秦羽隻是為了騙他，故意說馬皇後隻能活半個月，朱元璋覺得這行為未免也太蠢了！

麵對暴怒的自己，整個大明有幾人能如此不卑不亢，秦羽顯然不是那種蠢人。

所以，他真是穿越者？

但真讓朱元璋就此相信秦羽來自後世四百年以後，他又覺得太過荒唐。

冷靜！

事關咱的妹子，務必要冷靜！

朱元璋覺得他遇到了自大明創建以來最大的難題，如何辨別秦羽身份的真假。

將胸中怒火短暫收斂後，朱元璋的理智逐漸回歸！

忽然，他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

朱元璋重新看向穿著一身奇裝異服的秦羽，聲音透著一股寒意道。

“既然你來自後世，也知道咱妹子的死期，那你且告訴咱，咱妹子得的是什麼病？”

“發病症狀又是什麼？”

馬皇後的病情也是最近才開始嚴重的，而且一國之皇後病重，他早就下令封鎖了消息。

尋常人壓根不知道馬皇後是什麼病。

他此舉，無疑是為了進一步驗證秦羽的話！

當然，若是秦羽說錯了，那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剝皮抽骨，然後掛在城門上暴曬，以儆效尤！

甚至天下的騙子，都要寫上新的法律條文，一概處死！

秦羽絲毫不知，在這無形之中，全天下騙子的命運竟都和他綁定了起來。

他順著朱元璋的話說道，“根據史書記載的發病症狀，這病在大明應當叫做肺癆，一發病，咳嗽不止，甚至伴隨著咳出鮮血，咳痰，偶爾還伴有呼吸困難，在現代這叫肺結核，主要是肺部感染，算是一種富貴病，一般需要治療半年以上！”

此話一出。

朱元璋雙拳猛地攥緊。

秦羽說的......全對！

馬皇後起初就是咳嗽，咳痰，但不管怎麼用藥，也都不見好，最後才病情嚴重。

有時咳出鮮血，甚至會喘不過氣！

此刻，拋開秦羽穿越者的身份不說，朱元璋抓住了秦羽話中的一個詞，富貴病，需要治療半年以上。

“你說這所謂的肺癆，肺......結核，是什麼富貴病，要半年時間治好？”

“這也就是說，你能治咱妹子的這身怪病？”

朱元璋眼神猛然亮了，那眼中的光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秦羽心裏咯噔一下。

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其實在現代，肺結核主要是防止感染，但在醫院，治愈率很高很高，隻要服藥，幾乎可以控製住病情。

但在古代，所謂的肺癆，堪稱是絕症，基本屬於得了就等死的那一種。

不得不感歎，這是醫學的落後。

似是感受到秦羽的沉默，朱元璋再次開口，“治好咱妹子的病，朕可以饒你一命。”

“這機會，你最好把握住了！”

“否則，代價很可能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一個甜棗，一個大棒，這便是朱元璋慣用的手段。

看著朱元璋這殷切的眼神，秦羽還是搖了搖頭，“陛下，這肺結核在我那個世界的確不算絕症，但這前提是有藥服用，當下......隻怕無能為力啊。”

秦羽內心也很苦澀，唯一活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看的到，卻觸摸不到！

這真叫一個難受。

但也在這時。

“叮，恭喜宿主獲得穿越大禮包！”

“叮，恭喜宿主觸發隨機任務，宿主和寧國公主朱婉寧結婚，獎勵異煙肼！”

秦羽聽著腦海中的這道機械的聲音，瞬間震驚了！

異煙肼，這不就是治療肺結核最為頂級的藥物？

隻要馬皇後真是得的肺結核，那隻要有這異煙肼，再加上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不說完全治愈，但延壽幾年卻是沒問題的！

朱元璋聽到秦羽的一番話，像是猛然蒼老了十歲的老人。

他顯然有些難以接受。

但就在這時，秦羽咳嗽了幾聲。

“咳咳咳！”

“陛下，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您要先答應我一件事。”

“但說好了，陛下哪怕不答應，也不能動怒。”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秦羽深吸一口氣，還是開口了。

“說！”

“不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遊的，你但凡開口！”

“無論是什麼要求，朕都答應你！”

朱元璋還以為秦羽是要什麼珍寶，雖然心底對秦羽厭惡了許多，但為了馬皇後，他還是耐著性子許諾道。

秦羽臉上露出喜色。

“草民懇請陛下將寧國公主朱婉寧許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