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所言極是。”
夏侯海歎了一口氣,配合演雙簧。
李瀚一聽,頓時臉色鐵青,內心騰起一絲怒意,這擺明著是故意跟自己作對。
“朕要是能追回贓款,還召見你們幹什麼?”
“天下都是朕的,國庫的銀子朕還動不得?!朕現在下旨:命令戶部立刻撥餉銀五十萬兩給驃騎營!”
李瀚語氣強硬,釋放出帝王威嚴,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聖上,微臣無能,就是拔了老朽的皮,也拿不出銀子來!”
夏侯海神色堅毅,噗通跪下,腦門狠狠磕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李瀚拳頭緊攥,恨得咬牙,這老匹夫實在可恨至極。
國庫再窮,不可能拿不出幾十萬兩,這是要逼他繼續做一個聽話的傀儡!
但是,現在還偏偏不能動這個老東西。
他身居戶部尚書要職,是大商帝國屈指可數的頂級大佬,根基和勢力深不可測。
現在李瀚腳跟還沒站穩,如果貿然動他,一定會造成難以預料的反噬。
想到這裏,李瀚強行壓下怒火,目光轉向王貴:“既然國庫無銀可撥,那這批軍餉就從內庫支出!”
大商國的賦稅、礦產專賣稅等收入歸國庫,維持朝廷運轉,國家開支。
而內庫是皇帝的私人錢包,每年會從各種稅收中抽成,再加上各處皇莊收入,全部納入內庫,歸皇帝自由支配。
因此,內庫的富裕程度,不亞於國庫。
這些年,內庫都由內務府打理。
“啟稟萬歲爺,內庫雖然充盈,但是老奴恕難從命,因為這不符合法度!”
王貴眼皮一翻說道。
哼,狗皇帝,真是報應啊,你也有求老子的時候?
“如何不符合法度?!”
李瀚肺都要氣炸了,厲聲說道。
“萬歲爺,按照製度,所有京城軍隊的軍餉全部由國庫撥付,沒有從內庫出錢的先例,這個口子不能開!”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以後就徹底亂了,官員俸祿、各地鬧饑荒、天災人禍、征剿叛亂等,是不是都要從聖上口袋裏往外掏錢。”
王貴義正詞嚴地說道。
李瀚瞳孔一縮,這老閹貨看似說的頭頭是道,但是卻是詭辯,是鐵了心要硬杠!
“內庫,是朕的私人財富!”
“朕要用自己的錢,難道還要經過你這閹狗的同意?!”
李瀚雙眼迸射怒火,忍無可忍地一拳砸在禦案上,憋屈得差點吐血,指著王貴吼道。
“老奴身為內務府總管,就是要替萬歲爺管好錢袋子,不合規矩的,一分一毫不能亂花,更不能壞了國家製度!”
“老奴這一切,都是為了萬歲爺的江山社稷著想!”
王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表情大義凜然地說道,屁股撅得老高。
望著李瀚又憤怒又憋屈的表情,夏侯海內心別提多高興,終於替百官出了一口惡氣。
“朕再問你一遍:軍餉撥還不是不撥?”
李瀚雙眼透著殺氣,釋放出威壓,一字一頓地問道。
站在大殿門口的洛雲裳也是雙眼冷酷,手握劍柄,長劍忍不住要出鞘,這老閹狗簡直欺君太甚!
“恕老奴做不到!”
王貴抬頭,雙眼毫不畏懼,鋒芒畢露地與李瀚對視,直接回懟道。
那表情桀驁不馴,老子手上有四萬太監,皇宮是老子的地盤,你能拿雜家怎樣?
老子就是不給錢,逼反驃騎營,讓你龍椅坐不穩!
李瀚仰頭,深吸一口氣,王貴這幅姿態,已經明目張膽地忤逆了。
一股怒氣和殺意衝天而起,讓李瀚身體止不住顫抖。
“傳朕口諭:宮內八品以上宦官到勤政殿外集合,聽候聖旨!”
李瀚瞪著雙眼,大聲命令道。
跪在地上的王貴和夏侯海麵麵相覷,露出不解,狗皇帝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約莫半柱香過後,各宮各殿的管事、領班等大小頭目都到齊了。
隻見大殿兩側站滿了身穿鎏金甲力士,個個如鐵塔一樣,手持金瓜錘,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再看殿門口,戶部尚書和自家的老祖宗都跪在萬歲爺腳下,撅著屁股,如同霜打茄子一樣。
看這陣勢,要有大事發生,那些太監們全都吸了一口涼氣,不敢吱聲。
緊接著,李瀚一抖龍袍,氣勢威嚴地走到大殿門口,聲音如洪鐘一般,宣布道:“今日,朕,決意頒布一道旨意:改革內宮機構!”
“原主管皇宮一切事務的內務府,改為十二衙門,分別是司禮監、內宮監、尚膳監、禦馬監......”
“各監設掌印太監一名,左右少監二人......”
“十二監掌印為正四品,遇到重要事情,擁有直接向朕上奏之權。”
轟!
此言一出,如同一個驚雷,現場一片嘩然,那群太監麵麵相覷,議論紛紛起來。
萬歲爺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跪在地上的夏侯海和王貴聞言,都瞬間繃直了身子,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就連洛雲裳都極為意外,皇上這是忍無可忍,直接要拿王貴開刀了!
緊接著,李瀚拿出一張長長的名單,開始任命內宮十二監的掌印、少監等官職。
這些人都是李瀚精心挑選的,跟王貴的關係比較疏遠,有的甚至還有仇怨。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把王貴的死對頭們提拔上來,肯定會跟他作對。
“奴才們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被任命的太監們個個狂喜,五體投地跪倒在台階下謝恩,腦殼觸地,腦袋磕得噔噔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