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副死樣,趕緊離婚吧。”
女人斜坐在床邊,一襲黑絲包裹的大長腿互相搭著,純色吊帶短裙勾勒出妙曼的身材,尤其是手裏夾著的一根香煙,白霧嫋嫋,美的讓人陶醉。
可床上的男人沒心思欣賞。
渾身酸疼,頭腦仿佛裂開了一般,折磨許久,這才滿頭大汗的回過神來。
四周打量了一下,又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報紙,這才確信一件事。
他重生了。
他叫陳欲樓,本是龍國的傳奇人物,創業改變世界,商海沉浮三十載,白手起家打造了富可敵國的樓氏財閥。個人興趣無數,拳擊,藥理,藝術,車表,馬術等等,各個領域都是讓人無法望其項背的存在。
然而前些日子,慘遭妻子暗害,必死無疑的他,竟以這種方式絕境逢生。
“陳三凡,別裝死了,我和你說話呢!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江少爺你也敢惹,不是他心慈手軟,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床邊的女人說話刻薄。
陳三凡?
陳欲樓微微皺眉,腦海裏充斥著大量陌生記憶。
陳三凡便是他現在的姓名,床邊女人是他的妻子沈芝,是他摯愛的女人。此時躺在醫院裏,便是幫她出頭,得罪了糧城權貴江野,被打成重傷,導致了靈魂重生。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攤上你這麼個窩囊廢,被人打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芝滿眼嫌棄,“算了,我也不想聽你這個廢物囉嗦,既然醒了,就在這份合同上麵簽個字吧。”
陳欲樓瞥了一眼合同,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不用看了,合同規定你淨身出戶,我沈家財產你分不到一分錢。”
“你也別怪我心狠,這些都是江少爺的意思,畢竟你得罪了他,就要有在糧城混不下去的覺悟。”
“江少爺還說了,隻要讓你滾蛋,他就拿出一大筆錢入股公司,這可是我沈家天大的機遇,你既然喜歡我,就該成全我。”
陳欲樓一邊聽著,一邊梳理腦海中的陌生記憶。
越是了解,心裏就越是發寒。
為了這個女人,陳三凡可謂是卑微到了極點。
“三年前,你沈家無權無勢,我把養父的拆遷款全部拿出來給你創業,公司沒我半點股份。”
“四百多萬的拆遷款當作彩禮,我成了沈家的上門女婿,可三年夫妻生活,你沒有讓我碰過一下,哪怕是摸個手。”
“不僅如此,三年來,你沈家人對我呼來喝去,我幾乎成了你家保姆。”
“現在又為了一筆小投資,就要把我一腳踹了。”
“沈芝,你的心是肉做的嗎?”
陳欲樓的話說的很平靜,這三年來的經曆,他不曾體驗,但僅僅了解皮毛,便已經是心寒至極。
陳三凡,到底是多愛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卑微到這種程度!
“嗬,你在和我算舊賬?陳三凡,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你喜歡我,為我付出這些不是正常的嗎?”
“再說了,這些都是你自願了,我又沒逼你。”
“我早就勸過你,咱倆不合適,我沈芝的男人一定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會是你這種窩囊廢,你越是這麼舔我,我越覺得惡心,你對我好,我隻會覺得你下賤!”
沈芝的這番話,直接讓陳欲樓笑了出來。
對,她說的很對!
“離婚協議書我馬上簽,但是我告訴你,沈芝,你錯過了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你再也找不到陳三凡這樣的男人了。”
“嘔!”
沈芝擺出了嘔吐的動作,眼中的嫌棄之意更濃了,“你能別惡心我了嗎?窩囊廢這麼喜歡自我感動,誰稀罕!”
陳欲樓沒再多口舌,這種女人沒什麼值得珍惜。
蛇蠍心腸,毫無人性。
唯一的優點也隻有這幅皮囊了,放在糧城這種三四線小城市裏,確實是個大美女,前凸後翹,氣質懾人。可放眼全世界,僅僅是個爛大街的七八分貨色,難以入眼。
“陳三凡,舔狗夢該醒了,下一個會更乖!”
他嘴裏嘀咕了一句,從床上坐起來,拿起筆就要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可當筆尖懸在紙張一毫米處,陳欲樓的手頓住了。
一股突如其來的心絞痛自心底傳出,痛感來的猛烈,又迅速蔓延至全身,最後在眼角處化作眼淚,溢出眼眶。
痛,太痛了。
這比受傷的身體疼痛萬倍,不知因何而起,卻又如此熟悉。
是陳三凡!
陳欲樓隻能想到這個解釋,這是陳三凡還殘留在身體裏的執念,是對沈芝濃烈的愛。
他自然不願意看到一場付出之後,迎來人財兩空的結局。
陳欲樓伸出大拇指,抹掉了眼角的淚水。
陳三凡,這麼多年了,你還沒舔夠嗎?
“嗬,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窩囊廢,簽個字還能哭了,丟不丟人啊!”
沈芝絲毫沒有察覺異常,“別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了,我真的惡心的快吐了,趕緊簽字,我待會還要去和江少爺喝酒。”
陳欲樓笑了笑,“那位江野少爺願意入股多少錢?”
“嗯?”
“你這麼著急簽字離婚,主要就是為了那筆投資吧。現在我給雙倍,並且不要沈家股份,作為代價,離婚的事情給我一點時間。”
“陳三凡,不願意簽字就直說,想要拖著我也不用找這麼可笑的說辭。”沈芝冷笑一聲道,“江少爺給我投資100萬,你給我雙倍投資?你現在兜裏能掏出一百塊錢,我都高看你一眼。”
陳欲樓不用掏兜了,一百塊錢他真沒有。
這些年,陳三凡活的不如一隻狗,哪裏還有什麼錢。
“三天!”
陳欲樓給出一個期限,“三天內,我會把兩百萬放在你麵前,如果做不到,到時候再離婚也不遲。”
沈芝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看著麵前這個男人,今天似乎自信的有些不一樣,難道他真的還有小金庫?三年前的拆遷款還有剩餘?
“行吧,雖然我不覺得你能拿得出錢來,但畢竟夫妻一場,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三天後帶好材料,咱們民政局見。”
沈芝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對了,還有一件事。”
病房門口,沈芝頓住腳步,回過頭說道,“你那個心衰病的妹妹,因為沒錢繳費要被趕出醫院了,這事你處理一下,讓醫院別把賬單往家寄了,我一分錢也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