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二日，聖玄帝給顧南恒指派的師父就去瀟竹苑認個臉熟了。

竟然是羽林衛統領張驍。

是聖玄帝的心腹，也是負責京畿安全的大統領。

“陛下跟我說有一個習武的苗子，沒想到是顧大人家的公子，哈哈，小子聽說你要習武，你可知道習武有多艱難？”

張驍是個粗獷漢子，穿著一身鐵甲衣，戴著頭盔，氣勢強大。

“我知道。”顧南恒點頭，眼中帶著堅毅，“無論多艱難，我都會堅持下去，請大人收我為徒。”

他拱手，深深地行了一個揖禮。

“好小子，心誌堅定。”他點頭，陛下有意培養這個小子，他不得不照辦，但是如果此人有上進心，培養起來要順心得多。

“師父！”

“哎，好好好，這可是本將第一次當人師父，好徒兒，每日寅時，到宮中的武校場來尋我，我叫你武藝。”

“我聽說你還是長公主的伴讀，辰時要陪公主上學，寅時你可起得來？”

張驍挑了挑眉。

在他眼裏，世家公子都是嬌氣包。

若是連他規定的時辰都來不了，那他也不教了。

“可以。”

“好，從明日起就過來吧。”

“多謝師父。”

“行，你繼續看書吧，我先走了。”

張驍目前十分滿意這個小徒兒。

日後能學多少，且看他心性如何了。

顧南恒望著張統領離開的地方，久久不願移開眼神。

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自己所盼望的，能夠在八歲的時候得到實現。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等到十歲到了門檻就去聽雨閣做打奴，總會學到東西。

如今一切都在變好。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叫雲錦的小姑娘。

......

轉眼第二日，顧南恒按照跟張統領的約定，寅時準時出現在了武校場。

張驍滿意地點了點頭，“從前有習過武嗎？”

“嗯。”顧南恒如實交代，“之前偶然間遇到一個拳師，他教了徒兒一套健體拳。”

“有基礎就好，開始吧。”

雲錦起床之時，顧南恒已經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瀟竹苑中。

他渾身是汗，卻也暢快淋漓。

連著好幾日，雲錦醒來見到顧南恒的時候，他臉上都帶著細細的傷痕。

“南恒哥哥，習武很辛苦嗎？”小丫頭仰著頭，眼中帶著心疼。

“還好。”顧南恒沒覺得辛苦。

“可是你都受傷了哎！”雲錦將婉歡喊來，“婉歡姐姐，南恒哥哥受傷了，有藥給他擦擦嗎？”

“倒是有金瘡藥......”婉歡想到上次公主摔了一跤，陛下賜了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快拿來給南恒哥哥用。”

“是......”

顧南恒眼眸微動，“不過是小傷，公主不必操心......”

“本公主想讓你閉嘴。”雲錦撅了噘嘴，小大人似地叉腰，學著老太醫的語氣:“有病有傷就要治，別拖到後麵變成隱疾，可就後悔咯！”

小丫頭學得是有模有樣，老太醫在的話怕不是要被這小丫頭氣個仰倒。

他微微勾起唇角。

“好。”

“哇，南恒哥哥你笑了哎！”雲錦瞪大眼睛，小嘴微張。

“真好看！”

她不由得誇讚。

顧南恒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耳朵尖也泛起了紅暈，“......”

別人評論他的相貌，總是跟姨娘掛鉤，大都是借著姨娘的身份來貶低他。

他從未聽到過如此真誠的誇讚。

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

好在小姑娘很快就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對了南恒哥哥，六哥說再過半月，宮中將要舉辦選秀，選秀是什麼？”

“選秀就是選取優秀的女子嫁給皇室宗親。”

“若是陛下有意，也可入宮為妃。”顧南恒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聽明白。

“也就是又要多好幾個娘娘和我玩麼？”雲錦咬了咬手指。

“可以這麼認為，但......”顧南恒皺了皺眉，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想說的是，那些娘娘們可能不太喜歡和你玩，畢竟你是皇上最寵愛的長公主，嬪妃們自然是更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皇上寵愛的。

但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錦兒知道，就像從前有宮女姐姐要害我一樣！”

若說雲錦出生以後，遇到的刺殺數不勝數，直到聖玄帝肅清了朝廷，處死了許多人，那些人才歇了心思。

“是，有些人不能全然相信。”

他倒是忘了，若說樹大招風，這小丫頭怕是已經威脅到皇子們所求的那個地位了。

太子之位。

“那南恒哥哥可信嗎？”

“微臣也不可信。”顧南恒搖搖頭。

“可信！”

“......”

罷了，同她爭論什麼？

兩人正說著話，婉歡走了進來，麵色有些凝重。

“公主，伊蘭公主來了，說是要見一見顧小公子。”

“伊蘭姑姑有什麼事？”

雲錦立馬警惕起來，她不會又要欺負南恒哥哥吧？

“伊蘭公主沒說什麼，隻是說是關於顧小公子的生母海姨娘的事。”

顧南恒皺眉。

她又要玩什麼把戲？

“公主殿下，微臣去一趟，很快就回。”

“本公主同你一起去！”雲錦拍了拍褶皺的衣裙，“若是伊蘭姑姑欺負你，我幫你撐腰！”

撐腰二字說得很大聲。

顧南恒啞然失笑，這小奶團知道撐腰是什麼意思嗎？

“好。”

伊蘭公主穿著一身華貴衣裙，正坐在禦花園的四角涼亭，靜靜等那個小野種來。

可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他還沒來。

孫管家有些氣急，“這小野種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讓公主殿下等這麼久！”

“孫管家，皇宮之內禁止大聲喧嘩。”伊蘭公主隻是淺淺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責怪。

孫管家也隻是壓低了聲音，言語中也盡是貶低的話語。

雲錦聞言氣衝衝地跑過去，“你什麼東西，也敢侮辱本公主的伴讀？”

她雄赳赳氣昂昂的，像是一隻護犢子的老母雞。

現如今，顧南恒不僅僅是要結交的天道之子，更是她的恩人，好朋友！

“長公主恕罪，小的......”孫管家就是一個吃軟怕硬的，自然知道這小娃娃有多金貴。

“噗通——”一聲跪下，抬眼卻見一個清瘦的身影。

竟然是那個小野種！

他竟然朝那個小野種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