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岐的聲音沉穩有力,李耀宗的父母聽了,不由得又是老淚縱橫。
“許朗,你留在這兒,等他們冷靜下來後再問關於李耀宗的事。”
沈岐往外走,經過許朗身邊時耳語幾句,許朗很快明白:“我知道,你去吧。”
江卿卿則是跟著沈岐去了偏廳,那裏分別是青一樓女子婉雲和張武的鄰居王虎。
沈岐先去見了王虎。
打開門後,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王虎幾眼。
沈岐坐下後,王虎略顯緊張地拜了拜:“參見少卿大人。”
“不必多禮,”沈岐擺擺手,又道:“一會兒我問你的問題要如實答來,切不可有任意隱瞞,清楚了嗎?”
“是是是,草民清楚。”
王虎局促地坐在凳子上,雙手不安地抓著破爛的衣角。
例行詢問完姓名籍貫等基本信息後,沈岐敲了敲桌子:“王虎,張武被害一事,你可知情?”
“回大人,草民聽說了。”
王虎低著頭囁嚅道。
“你可知他是否有什麼仇家?”
“回大人,草民不知。”
“張武前段時間突然發財,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回大人,草民不知。”
“前日卯時你在哪裏?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可有人作證?”
“回大人,草民那天一個人中午喝多了酒,一直睡到晚上,沒有人作證。”
王虎快速地回答完,又低下頭去,沈岐手指摩挲著掌心,沒有開口。
房間裏安靜下來,隻能聽到呼吸聲,其中又以王虎的最重。
他逐漸緊張起來,額頭沁出薄汗,偏偏又非要強裝淡定,不斷舔著發白的嘴唇。
“去給他端碗茶水來。”
沈岐側頭對著江卿卿道。
“是。”
江卿卿出門找了碗水,放到桌子上,王虎卻隻抿了一口,就不再碰了。
“我再問一遍,你當真不知道張武那些錢是從哪裏來的?”
沈岐陡然提聲問道,王虎嚇了一大跳,卻還是搖了搖頭:“回大人,草民確實不知道,張武雖然和我是鄰居,可他向來不喜歡和別人說自己的事,我也隻知道他發了財。”
沈岐沉思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門外,吩咐門口的侍衛:“下午太陽落山之際再把他放出去。”
“是。”
侍衛又鎖上門。
大理寺有條例,傳百姓來問話時,最多可留六個時辰,因此沈岐這也不算違反規定,隻是他有自己的道理。
王虎很關鍵,沈岐怕他出去後遇到什麼危險。
在去婉雲所在的偏廳路上,江卿卿跟在沈岐身後,冷不防開口:“王虎不對勁。”
“哦?”
沈岐放慢腳步,和江卿卿走在一起:“願聞其詳”。
“你也發現了是不是?”
沈岐眼裏隱隱有笑意和認同,江卿卿看到後愈發篤定,不等回答,她便自顧自說了起來。
“王虎看著像個老實人,可我一進去就看到他眼珠亂轉,說明他頗有心機,但隱藏很深,他身上穿得不起眼,可在你問話的時候,王虎一直在弄自己的衣服,看著很難受,說明衣服不舒服,有可能是臨時套上去的。”
“還有呢?”
沈岐點頭,眼裏欣賞之意更深,這小丫頭觀察還挺細致。
“最重要的是我給他端的那碗茶水,裏麵用的是普通的茶葉,王虎雖然很渴,但他抿了一口就死活都不肯喝了,說明他很嫌棄,也就是說,他起碼在一段時間內喝慣了好茶葉,可王虎並不富裕,由此我推斷,要麼他知道張武的錢從哪來的,自己也用同樣的方式弄了錢。”
江卿卿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沈岐補充道:“要麼他是直接霸占了張武的財產,畢竟人現在已經沒了。”
“那......今晚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