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征騎著戰馬當先而行，身後，300多名雲霄軍士兵披甲執銳，小跑著跟在後麵。

雲霄軍士兵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身強體壯，戰力不俗，此時小跑著行軍，軍陣齊整，氣勢冷冽，隱有強軍之勢！

而且，這些士兵都是平民出生，和任何一家世家大族都沒有牽扯，對於林征抄家滅族的命令，會嚴格執行，不打絲毫折扣！

林征騎在馬上，遙望著城西的方向，冷冷一笑。

唐城江家，你們這一族，將在今天滅絕！

城西，江家大宅。

接到下人通報的家主江世平，帶著府中的大管家急匆匆地趕過來。

看到300多名士兵殺氣騰騰地堵在大門前，江世平心中一凜。

他認真看了一眼好整以暇騎在戰馬上的林征，定定神，俯身一禮。

“江某拜見林公子。”

“林公子帶這麼多人駕臨蔽府，不知有何見教？”

林征打量著江世平，懶得跟將死之人玩虛的，開門見山。

“那個說我是妖物的謠言，是你傳的吧？”

江世平麵色微變，斷然道：

“公子誤會了，絕無此事！”

林征嘖了一聲。

“我父親查出來是你在背後指使，你卻說不是，你是說我父親是個傻子咯？”

“還是說，要我把證據扔到你臉上，你才肯承認？”

江世平麵色微變，他意識到，否認是沒用的。

林虎臣都讓自己兒子帶兵圍了江宅，必然已經拿到了確鑿的證據。

江世平沉默了一下，委婉承認了：“既然林將軍已經有了定論，江某自然不會反駁。”

林征點點頭：“你承認了那就行。”

他揮了揮手，正準備叫士兵們抄家滅族。

江世平眉頭一跳，察覺到不妙，立刻大喝一聲：“且慢！”

林征將話又咽了回去，悠然地看向他，準備聽聽這人還想怎麼狡辯。

江世平急急開口道：

“謠言一事，老夫確實在背後出了把力，但請林公子知曉，老夫這麼做，實在是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

林征挑了挑眉，差點氣笑了：“喔？說來聽聽。”

“林公子可聽說一句話，金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這是咱們大宋和金人交戰多年來，用血淚和將士的性命得出來的經驗！”

“而現在，金軍主力兵鋒直指唐城，數量達到10萬之多！這天下，何人可擋！”

“林公子，擊敗金軍前鋒，並不是真正的勝利，反而會招來更殘酷的報複！”

“就算如此，至少還有回旋的餘地，若唐城被破，我等周旋一番，至少可以保全城中百姓的性命。”

“但若林公子挑釁金軍主力，徹底激怒了金軍，金軍必會屠城，到時城中便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林征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你這是篤定本公子會戰敗了？”

“本公子這些天在帶著匠人們日夜生產熱氣球，一個熱氣球就可以逼退金軍前鋒，你為何如此篤定唐城會守不住？”

林征沒提炸藥包的存在。

熱氣球很多人都看到了，沒法保密，但炸藥包林征一直是嚴格保密的。

作為擊敗金軍的秘密武器，炸藥包的存在和製作配方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聽到林征的話，江世平笑了笑，笑容裏有一絲輕蔑和不屑。

“用熱氣球引天雷轟殺金軍？那個天雷之說，騙騙愚昧百姓還行，林公子就不要拿出來蒙騙老夫了。”

“老夫很清楚，所謂天雷，不過是和爆竹一樣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能炸死蒙阿多，不過是因為世人第一次見識到，沒有經驗。”

“上次一戰之後，金軍必然有了防備，想要靠這種東西擊敗金軍10萬主力，無疑於癡人說夢！”

林征挑了挑眉，不愧是世家，消息還是很靈通的，連炸藥包的原理和爆竹類似，他們都打聽到了。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

因為林征的嚴密封鎖，江家並沒有了解到炸藥包的真正威力。

看來是這一點，讓江世平作出了足以致命的錯誤判斷。

林征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江世平，正要開口。

一個衣飾清雅、身姿妙曼的少女快步來到門口。

江世平看到少女，有些驚訝：

“菱兒你怎麼來了？這不是你能摻和的事！”

少女輕聲道：

“女兒擔心爹爹，來向林公子求個情。”

江世平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麼，少女已經轉身對著林征盈盈一禮。

“民女江玉菱，拜見林公子。”

林征打量了她幾眼，目光有些欣賞。

眼前的女子相貌姝麗，氣質清貴淡雅，不愧是世家精心教養出來的嫡女。

江玉菱看到了林征眼裏的欣賞之意，矜持地抿唇微微一笑，聲音清靈中又透著一絲嬌軟。

“請公子息怒，父親推動謠言傳開，隻是擔憂林公子徹底激怒金軍，導致金軍怒而屠城。”

“父親早年走南闖北，也曾和金人有過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對金人的了解，或許比我們這些後輩看得更明白些。”

“他老人家的判斷，未必沒有道理，還請公子三思。”

江玉菱覷了一眼林征的神色，見他在認真聽自己說話，微鬆了一口氣，再度款款開口。

“玉菱記得父親以前教導我時曾說，人生在世，難免有與人相爭的時候，最重要的是知進退。該退則退，不可貪利冒進。”

“切不可高估自己的力量，貿然挑釁強敵，被暫時的小勝蒙蔽了眼睛，最終招至真正的大敗。”

江玉菱見林征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清亮的眸子一閃，盈盈拜倒，聲音更顯嬌軟。

“父親的所作所為，看似拖了公子的後腿，本意卻隻是想為唐城留下一線生機。”

“玉菱替父親向林公子賠罪了，還望公子能理解父親的一片良苦用心，手下留情。”

林征打量著跪伏在地的江玉菱，拍了拍手，語氣讚歎。

“不愧是世家教養出來的嫡女，口才不錯。”

聽到這句話，江玉菱心裏猛地一跳，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她急促地抬起頭來，看向林征。

麵前這個相貌俊逸的男子，正麵帶笑意地注視著自己，看起來一團和氣。

但為何自己卻覺得渾身發冷？

仿佛有一道閃電在腦海裏炸起，江玉菱猛地意識到一件事。

剛才自己說了那麼多，林征雖然在認真地聽，卻從來沒有表示過半點讚同！

自己剛才的話，根本沒起半點作用！

他的認真聆聽，與其說是出於禮貌，倒不如說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戲謔和嘲諷！

就像是在欣賞必死之人的垂死掙紮！

林征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江家。

他是來抄家滅族的！

想明白這一點，江玉菱姝麗的麵龐唰地變得慘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看到江玉菱麵色慘白如紙，一雙美目裏透出絕望，林征緩緩笑了起來。

“唐城江家，還是有聰明人的嘛，可惜，已經晚了！”

林征揮了揮手，聲音有如金玉迸裂。

“雲霄軍聽令，唐城江氏滿門，雞犬不留！”

300名雲霄軍士兵齊齊呼喝，聲音如怒浪翻湧。

“得令！”

江世平身軀一震，霍然變色。

“你？！你怎麼敢？！你瘋了？！”

江玉菱癱軟在地，嬌軀顫抖，目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