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容君弈不願承認,但除了這個人之外,他們暫時想不到別人了。
“顧公子,好久不見。”陸婉清笑著走了過來。
顧宴之先是眉頭一皺,許是沒想到陸婉清會主動跟他打招呼,接著不情不願的向陸婉清頷首意思了一下。
容君弈也是一副生怕他們二人會吵起來的模樣,“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先走吧。”
“這盤棋還沒下完呢!”顧宴之明白容君弈的意思,但就是不想讓陸婉清好受。
陸婉清掃視了一眼,“顧公子若再走神的話,這盤棋怕是又要輸了。”
顧宴之傲嬌道:“誰說我要輸了,我隻是讓他一個子兒。”
陸婉清也不反駁。
反倒是今日不吵不鬧的陸婉清坐在旁邊,讓顧宴之心裏總覺得瘮得慌。
“不下了。”他將手中黑棋丟回棋盒之中。
“顧公子這顆棋子就算落地一樣是輸。”陸婉清緊盯著棋盤,不緊不慢的開口。
“你還看得懂下棋?”顧宴之語氣中充滿質疑與不服。
要知道他眼前這位大小姐,可是都城出了名的廢柴,整日除了玩樂就是闖禍。
陸婉清美眸輕抬,“顧公子若不服的話,可以跟我下一局。”
顧宴之頓時來了興致,“就這樣下棋多沒意思,要下的話,來一場賭約如何?”
原本他以為容君弈這個時候會阻止他,卻不曾想容君弈已經給陸婉清讓了位置。
“就聽顧公子的,贏家可隨意提出一個條件。”陸婉清坐到顧宴之對麵。
顧宴之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睨了眼容君弈,“待會兒某人可別讓我手下留情才是。”
白棋下了十五手,輪到手持黑棋的顧宴之時,他的臉上的表情終於變得凝重。
按照常理來說,能跟他對弈十幾手棋已經很不錯了,而今棋盤上的局勢似乎並沒有偏向他。
也就是說他小看了陸婉清。
越到後來,他越謹慎,每一次落棋都會經過深思熟慮。
可最終,卻因掉以輕心而導致一步棋下錯,輸掉了這局棋。
“我輸了。”
雖說顧宴之心裏有些不服氣,但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可解釋和逃避的。
陸婉清帶著笑意對顧宴之說道:“改日顧公子請我和王爺去滿月樓喝頓酒吧。”
滿月樓共有七層,越往上代表接待的客人地位越高,它是都城最大最華貴的消遣之地,有都城出名的樂師和舞姬,還能喝到各地而來的名酒。
顧宴之看她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就好像從一開始就堅信自己會贏一樣。
“好。”他起身麵向容君弈,“王爺可否送我一程?”
容君弈送顧宴之朝門口走去。
“王爺知道她會下棋?”顧宴之回想起剛才容君弈的所行,不難知道這事。
容君弈應了聲,“嗯。”
想來也是,有關於陸婉清的事,就沒有容君弈不知道的。
“既然她會下棋為何從來沒見過她下棋?”
陸婉清並不是想象中的一無是處,為何還要裝作什麼都不會的樣子,難不成今日就是為了看他笑話?
容君弈陷入沉思,他無法告訴顧宴之,以前的陸婉清也是個知書達理,精通琴棋書畫的大家閨秀。
可自從跟他定下婚約之後,陸婉清就變了,變成了大家口中囂張跋扈、蠻橫霸道的廢柴。
顧宴之看容君弈沉默的樣子,也猜到了一些緣由。
隻是他在想,現在陸婉清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又準備變另一個法兒來折磨容君弈?
“那謝祈年的事,王爺還有什麼打算?”
容君弈回頭看向顧宴之,“既然都走到這一步,大理寺那邊可以動手了。”
“我明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顧宴之向容君弈頷首表示了一下後,轉身離開弈王府。
既然陸婉清容不下謝祈年,那容君弈也沒必要留著謝祈年礙眼。
“王爺,我們現在就出發嗎?”陸婉清被管嬤嬤帶到馬車旁。
容君弈冷著臉,“你若不想讓本王跟著,本王可以不去。”
陸婉清急忙拉住容君弈的衣袖,柔聲道:“我需要王爺。”
需要他?
容君弈的心像是被什麼軟綿綿的東西撞擊了一下。
但在麵對陸婉清的時候,他又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時辰不早了,該出發了。”
說完,他率先上了馬車。
巧雲欲上前攙扶陸婉清上馬車,但被陸婉清拒絕了。
反而對已經坐上馬車的容君弈撒嬌道:“王爺,我上不來。”
一旁的巧合和池沐雙雙對視了一眼,心想:眼前之人還是他們認識的王妃嗎?
容君弈告訴自己,他去拉陸婉清並不是因為心軟,而是時辰趕不及了。
馬車離將軍府越來越近,陸婉清也越來越緊張,她怕看到爹娘就會想起血流成河的場景,怕爹娘質問她為何不停他們的話?
她兩手緊緊交握,內心深處竟生了一抹臨陣脫逃的心思。
容君弈也察覺到了陸婉清的不對勁,擔憂道:“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陸婉清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心情。
很快,弈王府的馬車穩穩的在將軍府門口停了下來。
陸將軍陸定成與其夫人趙月和兒子陸季辭早就在門口候著了。
容君弈下了馬車後,下意識伸手去接陸婉清。
但在一瞬間,又想到陸婉清的不喜和厭惡,便準備收回手,卻發現他的手突然被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了。
詫異抬頭,對上了陸婉清那張慘白的臉後,直接換做雙手去攙扶。
“如果撐不住,改日再來也不遲。”容君弈沉著臉,滿是擔憂。
陸婉清勉強擠出一抹笑來,輕聲道:“我真的沒事,但為了以防萬一,王爺可以要把我扶好哦。”
容君弈知道陸婉清是在逞強,所以扶著陸婉清的時候,更小心翼翼了。
可這如此夫妻恩愛的一幕,當真是能發生在他們二人身上的嗎?
要知道陸婉清和容君弈從定下婚約到成婚,陸婉清就沒少鬧過。
他們二人連一次心平氣和坐下來說話都沒有過,就更別提陸婉清願意和容君弈有肢體接觸了。
“小妹該不會又闖大禍了吧?”陸季辭暗悠悠道。